“算了吧，赵哥。”
温凌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
别说是严竹不喜欢赵玉明，就只看赵玉明曾经明里暗里说了两次喜欢他，他都不会把赵玉明招来。
那以后可整不完的事儿呢。
但看着.....赵玉明好像对他的拒绝早就心知肚明，连那些真假不辨的场面话都没说。
只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不过，这不重要。”
“只要这是你真心的想法，我会尊重你。”
温凌云头皮发麻，这话他又没法接了，只尴尬地笑了笑就赶紧撂了电话。
不过话说回来，找一位高管管理公司的业务经营和制度是当下最紧急的事儿。
温凌云打小被娇着、惯着，虽然干活不少，可确实没操过什么心，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糙汉。
让他出力干活行，让他整商业上这些门门道道的还真是不太行。
就这点事儿给他折腾得晚上都睡不着了，愣是看着窗户外边墨黑的天空发呆。
先是想以后得发展方向，然后又想公司的运营计划，还有各种企业文化什么的，想来想去也没点头绪，最后就开始想严竹。
不知道现在睡得好不好，剧组里吃得好不好。
严竹好像特别忙，一进组连电话打得都少了。
他这边正想着呢，严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狗哥......。”
严竹的声音有些软软地，闷闷地，估计是躺在床上被子蒙住了嘴巴。
温凌云轻轻地应了声，“嗯~，你不要用被子蒙着，不得劲。”
严竹这才把被子扯下来，“我睡不着......。”
这句话是真的，倒也不是当初的失眠犯了，而是自从他看到了赵玉明的信息之后就开始忐忑了。
尽管他已经打电话委婉提过自己不喜欢赵玉明，让温凌云不要跟对方走那么近。
可他又不敢表现太明显......玲姐说了，这中患得患失会给对方压力的。
他不想给温凌云压力......他不想吓走温凌云。
有时候，他也想过干脆去找温凌云，在他身边呆着算了，不让赵玉明有可乘之机。
或者把严竹拉到自己身边来......
温凌云低沉地笑着，“那我给你讲故事？”
“门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
一提这事儿，严竹也笑了，“这故事是我们认识第一天的时候你给我讲的，我还没说到第三遍呢，我就睡着了。”
“那个时候的你就像我的助眠良药。”
温凌云说：“我现在也是你的助眠良药，乖......睡吧。”
这个“乖”，好像是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弯才从温凌云嘴里蹦出来，一声就给严竹骨头喊酥了。
让他的心被涨得满满的，好像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不过分。
严竹一时忘了形，说道：“狗哥，要是我不拍戏了，你养不养我啊？”
“我现在吧.....年龄大了估计是，事业心也没那么强了，有个伴儿呢就总想在一起腻歪着。”
“一分开吧......感觉吃饭都没滋没味的，浑身难受。”
“要不......我......。”
温凌云愣了一下，“花瓶儿。”
“嗯？”
严竹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他的语气都不自觉地增加了一丝丝地雀跃。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你过来也可以，我养你。”
***
以前一直没什么机会看日出，更加没机会亲眼看到天光蒙蒙亮最后刺破云霄的震撼。
温凌云一直蹲在田地中间的小土路上等着天光乍亮的那一刻。
这条土路很早之前就有了，但极少有人从这边过，因为这边的果园不多，多数都是小麦玉米什么的，现在也丰收过了黄土地一片光秃秃的。
第二就是土路不好走，骑车不大方便，所以这条路不被偏爱。
温凌云倒是蛮喜欢这里的，安静敞亮农村特有的乡土气在这最充足。
他的脚边上放着昨天姥姥丢在门口的那兜无花果，塑料袋还没打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小时候他在院里也种了一颗无花果树，每次果子成熟了，他就会早早地就用小塑料袋将果子包起来，做个记号，省得被人误摘了。
那年，院里的无花果长得特别好，光是被他用塑料袋套上的优质果子都有十来个。
可他回家那天却在门外听到了妈妈和姥姥的对话。
他的妈妈要抛弃他。
还背着小书包的温凌云，藏在角落里不敢进门，后来妈妈跟姥姥又谈了些什么他也没听着。
最后，温柔拎着一个手提包直接走了，姥姥从院子里追出来。
“温家村还有小云，你都不要了吗？”
温柔冷笑道：“温家村有什么好的？这片果园子能有什么好的？”
“那小云呢，他可是个好孩子啊。”
温柔说：“他呀......在这种小地方长大，能有什么出息。”
“您喜欢，那就继续养着呗。”
温凌云就着晨光熹微抽了一根潦草的烟，估计只嘬了一口，还没回神呢就燃干净了。
最终第一道天光蓄积了全力，穿透了浓厚的云层和飘荡了一夜的雾气，坦荡而凌厉地刺向人间。
就像一把必胜的剑！！
温凌云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着照耀在自己身上的一片初阳，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困在这的小孩儿，也能有出息。”
说完就搓着胳膊回去了，秋天可真的是很深了，早上还是冻人的。
他走着走着还差点被摔倒，不知道哪儿加的倒霉孩子把玩具铲给丢在路上了，铲子边上还有个辛勤耕耘出来的坑。
“挣第一笔钱就得把路修了，不惯熊孩子！”
***
“老张，你就说你是不是当初答应我跑这个线的，我家里老婆孩子都在家呢，出不了远门。”
李红强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直冒汗，“去云襄收货当初就是你答应的。”
张明明叼着一根草对他的气急败坏置若罔闻，“那又怎么了，我现在也不想去了，有事儿。”
李红强一口气噎在心头，他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指着张明明，“你......你......你。”
张明明伸手就攥住了李红强指点他的手指头，“老子最烦人指我了，动不动礼貌啊，要不要老子教你？”
“手指头给你撅折。”
李红强疼得吱哇乱叫，边上还有几个卡车司机一开始观望着不敢上前阻拦，这一看阵仗不对了，才匆忙上前拉架。
这人一多吧，谁的腿谁的脚就完全分不清了。
李红强：“谁掐我大腿了？”
王鑫：“快松手，谁拽我头发呢？”
林乡：“我的天，谁踩我脚了，倒是动一动啊。”
张明明：“老子的眉毛要被扣掉了。”
一时之间，场面乱作一团，谁看见了都得退避三尺，直到温凌云来到工厂里。
“都给我松开！”
他严厉地吼了一声，众人从打架的空隙中瞧见了他才你先放我先放地对峙了一番，最后逐渐分散开。
温凌云看着这七八个人脸上被抓得血道子，脑袋突突地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谁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王鑫左瞅瞅右瞅瞅，看没人说话，他就主动站出来了。
“就是老李老婆刚生了孩子，出不了远门......所以当初说好了，云襄的货老张去拉......然后刚才被,老张有事儿也去不了了。俩人就因为这事儿拌了两句嘴，一激动就打起来了。”
“然后我们本想拉着的，一上手就乱套了。”
温凌云感觉脑袋瓜子更疼了，他低垂着眼皮，带点攻击性地看着老张。
“你有什么事儿，先说说。”
老张嘴里叼着的草早就打飞了，面对温凌云犀利的眼神，他也不带怂的，吊儿郎当地说道：“玩儿呗。”
“约了几个牌友，摸两把。”
温凌云连气都没喘，直接招手把缩在一旁办公室里的林灿灿叫过来。
“让他走，该给的补偿给他，我不要有恶习的。”
他说完都没给老张辩解两句的时间，直接大声说道：“我今天就说一次！”
“沾了点儿见不得人的恶习的，现在跟我说，体体面面拿赔偿走人。”
“公司现在刚开始，制度不全，大家心不定我也理解。”
“给我三天，我找人过来把咱们全都带起来！”
“把什么都给咱们捋顺了，大家放心！”
温凌云说完看了老李一眼，“手指头断了，去医院吧！”
他眼看着老李龇牙咧嘴地被带去了医院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扭脸一头扎工厂的办公室里了，没再继续看这些糟心事儿。
当下除了他没有一个领头的人，确实是很难办，很多东西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做，狠话他已经撂下了。
就三天！
他要找到一个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公司扶上正轨。
要不然今天被员工问住了，明天员工打架了，后天还指不定要发生什么呢？
没有运营管理体系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打哪儿找来这么个人呢？
他愁得直挠头，感觉头发都被硬生生地薅下来好多根儿。
直到温硕的短信来了，他才喜笑颜开，露出了专属于狗哥的大白牙笑容。
***
——找到了！专业对口！经验丰富！薪水合适！人还特别喜欢农业！
温硕的短信连用了五个感叹号，足以证明这件事的重要，和他本人的兴奋。
温凌云也兴奋，去找温硕的路上都是连跑带颠儿的。
他砰地一声推开了温硕家的大铁门，咣叽一声，给院子里的狗都吓一哆嗦。
温硕更是抖了一抖，“魂都吓没了。”
温凌云没理他，兴奋地问道：“谁啊？你见了？”
温硕拿了一小碗儿肉渣一块一块儿地撂给老狗。
他说：“对，今天特地去市区见了一面。”
“真挺不错的。”
“哪哪都很适合我们。”
温凌云：“那感情好啊，明天就来上班吧。”
温硕：“我猜你就这么说，我也这么回了......不过你好像还认识他呢。”
温玲玉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我认识？谁？”
“赵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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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念娇滴滴的狗哥啊！
明天高甜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