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开口时，祁凝脑海中划过胡霜晔“不要被苏念年发现了”的提醒，但还是说道：“今天胡霜晔告诉我，让我多关注你的心理状态……还给了我一些建议。”
她不想编什么理由来骗苏念年，就只说了一部分的真话。
说完祁凝又喝了一口水，想到还没来得及翻看的病历，她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
“建议？”苏念年回想了一下胡霜晔以往的各种建议，随口问道，“是让我和你上.床吗？”
祁凝：“咳咳咳——”
她这次是真的被水呛到了，甚至连着咳了半分多钟，吓得苏念年把车靠路边停下，伸手来帮她拍背顺气。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等祁凝擦干了嘴边的水迹，苏念年一脸担忧地问道。
“我还好……”因为刚才的小意外，祁凝的嗓子哑了些，眼中则带着恼意，“……胡霜晔之前给过你这种建议？”
苏念年见她没有大碍，便放下了心，点头回答：“她说让我多找点人，循序渐进地跟他们接触，一开始可能会很抗拒，到了后面就会习惯了。”
多找点人……？祁凝的额头处跳起青筋，起了要把胡霜晔移出好友列表的念头。
“她说是说了，但我一想到要与人有身体接触，就觉得很不舒服……哪怕握手也不行，就没有去尝试。”
只有祁凝是她唯一的例外。
如果要她接触的人是祁凝的话……胡霜晔的建议，好像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而且……她心里是喜欢和祁凝贴贴的。
想到这里，苏念年悄悄抬起手，在祁凝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之前，拉住了对方。
祁凝愣了愣，便见苏念年微红着耳廓，小声开口：“和你握手的话不难受……”
一瞬间的功夫，祁凝就把其他东西全抛到了脑后，突然亮起光的眼神让苏念年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祁凝……”
下一秒，祁凝的手指就滑入了苏念年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接着，她轻声问道：“那这样呢？”
“也……也不难受。”
祁凝低下头，亲了亲苏念年的手背，再抬眼看她，“这样？”
手背上鲜明的触感让苏念年颤了颤，她耳朵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脸颊，出口的声音也不像之前那般平静了，“不难受……祁凝，我们现在在外面——”
祁凝一路往上细细地啄吻着，到了苏念年的手腕处才停住，“这样呢？”
苏念年的脸已经红透了，偏偏这时有行人从车窗边经过，她顿时像只受惊的兔子，条件反射地抽回手，躲开了祁凝。
祁凝目光灼灼地望向苏念年，那种眼神让后者顿时感觉自己像被什么饥饿的野兽盯上了。
“不喜欢？”祁凝轻声细语地问道。
“不是……”苏念年僵硬着摇头，“有人……回、回家之后再……”
在她结结巴巴地说话时，祁凝解开了安全带。
苏念年的眼睛立即就瞪大了，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安全带，说到一半的话也卡在了嘴边。
“没关系，”祁凝笑眯眯地倾身向前，“车窗贴着防窥膜，外面的人看不到我们。”
“可是我们看得到他们……！”
“年年，我想亲你。”
苏念年呼吸一滞，反应跟着慢了半拍，以至于当祁凝吻上她的嘴唇时，她还维持着微微张着嘴的样子。
——这不由方便了祁凝悄悄深入。
她试探着勾起苏念年的舌尖，在发觉对方没有抗拒之后，她就不禁开始得寸进尺。
想把苏念年裹上一层自己的味道，想被苏念年用失神的双眼凝视，想从苏念年口中一遍遍确认她的爱意……
祁凝心底翻涌已久的念头悄悄泄出了一点，她像根藤蔓，缓慢却牢固地缠绕住了苏念年。
在这个吻持续的时间里，每有一个人走过，苏念年的神经就每紧绷一分，她的手指在不自觉中越攥越紧，等祁凝松手时，她的掌心留下了一片由指甲掐出的红印。 q-②/⑤/⑨/⑤/⑧/⑤/②/〇/③/⑤
“和我接吻时，你会不舒服吗？”祁凝注视着苏念年微肿的嘴唇，开口问道。
苏念年晕晕乎乎的：“舒服……”
“嗯？”祁凝心头一跳，试图诱哄着苏念年多说几句，“是怎么样的舒服？”
然而，苏念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意识到祁凝的目的后，她立即扭过头，不肯再出声了。
计划没有得逞，祁凝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唇，把声音放得更软了些，“既然舒服的话，以后我们就经常亲亲，好不好？”
平时苏念年都不太能抵御祁凝的撒娇攻势，更别说是刚刚心意相通的现在了。
她别扭了没一会，就在祁凝的偷亲自己手心的行为中破功了。
“不许亲了……！”苏念年假装生气，虚虚地拍了一下祁凝的脑袋。
“嗷！”
祁凝叫得很夸张，但嗷了一阵子发现苏念年没反应后，她又委屈地闭上了嘴。
苏念年正准备把手拽回来，祁凝就恶人先告状：“年年都不心疼我了。”
苏念年瞪了她一眼。
“刚才打我，现在还凶我……”
苏念年受不了被她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只能错开视线，用凶巴巴的语气赶人：“不许装可怜，放开我，我要开车了。”
“可是你的手心受伤了，”祁凝一边说，一边举高苏念年的手，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掌心，“我想帮……嗷！”
什么受伤……！苏念年红着脸拍开祁凝，那点红印再过一分钟估计都看不见了，祁凝怎么好意思找这种借口……！
她想打祁凝几下又舍不得下手，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捏了一把她的脸颊。
然而就算这样，祁凝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她带着笑凑上前，指了指自己的左脸，“这边也要捏捏吗？”
“！”苏念年见她软硬不吃，不由语无伦次起来，“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我就……”
祁凝又贴近了些，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去公司住一整周，不让你看到我了！”
这个威胁很有用，祁凝几乎立刻就端正坐好了，看见她把安全带重新系上，苏念年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再仍由祁凝胡闹下去，她很怀疑原本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她们花上三四个小时都到不了家。
可是，哪怕祁凝乖乖地坐回座椅上，没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举动了，眼神却依然停留在苏念年身上。
幽幽怨怨的，仿佛被抛弃的大狗狗一样。
苏念年强作无视，但脚却忍不住加大了油门，想尽快抵达家中。
而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安静了一段时间的祁凝突然冷不丁地开口：“如果接吻也不讨厌的话……那更进一步的事呢？年年愿意和我一起做吗？”
苏念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身立即跟着摇晃，还好她下一秒就稳住了。
她了解人类的身体构造，在生理课上学到过繁衍行为，也多少知道女生间是如何进行的，但是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实际操作的这一天。
遇到祁凝前，她对这种事冷淡中带着点厌恶，遇到祁凝之后，也从没产生过那方面的念头。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和祁凝是互通心意的爱人、是合法的伴侣，合情合理是该做的。
但、但是……！
“年年知道该怎么做吗？”
祁凝带笑的话传进苏念年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小小的挑衅。
不想被小瞧的苏念年十分嘴硬：“……我当然知道。”
祁凝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年年知道？”祁凝看起来十分高兴，“太好了，我一点经验都没有，还担心会不会让你有糟糕的体验呢。”
“既然年年知道的话，晚上可以教教我吗？”
苏念年猛踩刹车，堪堪在家门口停下。
“下车。”苏念年声音闷闷地说。
“年年？”祁凝眨了眨眼，“这是答应了吗？”
苏念年不理她，逃也似的解开安全带下车，等祁凝跟上了，才听见她极为小声的一句：“教就教。”
如果这个时候露怯了，她岂不是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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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嘴上答应了祁凝，但苏念年的心里却很忐忑。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让祁凝失望。
她这么多年从没有过什么冲动，万一到时候她怎么也没有反应的话，祁凝肯定会难过的。
这原本是为爱情增添亮色的活动，苏念年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了它。
在翻阅了许多网上教程后，苏念年想起了自己收到的婚后教程。
之前几个朋友伙同胡霜晔发她的那份东西，她还留着呢，里面的内容应该能帮上忙。
比如……“如何在自己没感觉的时候配合伴侣演戏”“如何让伴侣觉得自己很厉害”什么的……
这个念头刚出现，苏念年就意识到了不对。
……怎么感觉那些人发她的小教程，都默认了她是下位？
明明她比祁凝年纪大，性格也比祁凝成熟，气势也比祁凝更强，怎么看，都该是祁凝被她酱酱酿酿吧？
苏念年在心中给他们记了一笔，但如今箭在弦上，她只能找出了小教程，开始考前突击。
嗯……挺胸、抬腰、偶尔呜咽两声……？
苏念年努力让自己注意力集中，不往视频角落里的可爱抱枕分散，但在连续看完好几个视频后，她还是心如止水，并且感觉自己没学到什么东西。
她唯一记住的知识点，是多喊对方的名字，最好是昵称。
这条小技巧，让苏念年想起了自己还欠祁凝一个昵称的事。
当时祁凝说，等她想好称呼后会告诉自己，却迟迟没有再提起过这事，是忘了吗？
苏念年移动鼠标，刚切了下一个视频，卧室的门就突然被敲响了。
“年年，我洗完澡了，可以进来吗？”
祁凝的声音让苏念年神色一变，她用飞快的速度把电脑合上，又跳下床，跑到桌边摊开工作文件，然后才顶着平静的表情，给祁凝开了门。
祁凝拿着两杯热牛奶，满身都是水汽，“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是在换衣服吗？”
苏念年低着头，极其不自在地撒谎：“……是在工作。”
“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苏念年停顿了一下，音量不自觉地越来越小，“今天晚上……本来就是专门留给你的。”
祁凝的心脏被击中了，如果不是她两手都是东西，她现在已经把苏念年按在门板上亲了。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缓了几秒钟，才保住了最后一点理智。
苏念年的神色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不同，脑子中却在疯狂回想刚刚学到的知识。
邀请爱人进屋后要怎么办来着……？
苏念年的视线乱飘一阵后，落到了祁凝微敞的浴袍领口上。
对、对了！先脱衣服！
苏念年径直伸手，直愣愣地拉开了祁凝的衣领，大片光滑的肌肤顿时让她眼前一白。
摸起来好舒服……苏念年无意识地多摸了几下，完全没注意到祁凝隐忍克制的表情。
“年年……”
祁凝的声音让苏念年猛然回神，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之后，她涨红着脸，把对方的衣领又拉了回去。
“对不起……！”
“……”祁凝又重重地呼吸了一下，接着快步走到桌边，放下了牛奶。
苏念年看到牛奶后如蒙大赦，立即转移话题，“先、先喝牛奶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祁凝一点都不想管什么牛奶，她现在只想把苏念年抱到一边的大床上。
但第一次……她想给苏念年留下一些好的印象。
最起码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凶残。
于是，她配合地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心神却全放在面前的人身上。
苏念年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紧张的情绪稍稍得到了缓解。
她想借着喝牛奶拖延一点时间，不然一会太焦虑的话，她的操作出现失误了怎么办？
为了今晚的计划，她在洗澡前还特地修剪过指甲，事前准备这么充分，她不能在别的地方有差错。
牛奶喝得差不多了，苏念年试图挑起什么话题，“你……”
一段热情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上节课我们讲的是如何增加小趣味，这节课我们要教的是，该如何让害羞的伴侣乖乖听话、主动配合，做你的小狗狗……】
她放在床上的笔记本电脑，不知何时到了祁凝手里，这时正在播放她没来得及关掉的小教程。
苏念年僵硬地望向祁凝。
见对方神色莫辨，她声音虚弱地开口：“你……你听我解释……”
“没关系，”祁凝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一步步走向苏念年，“今晚有的是时间，年年可以慢慢解释给我听。”
“我会乖乖听话，主动配合……做年年的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