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卫生间，苏念年就顺手把门给反锁上了，祁凝明知道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却还是没忍住开口逗弄：“年年把门锁上，是想和我偷偷做些什么吗？”
苏念年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幅画上，闻言不由瞪了祁凝一眼。
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凶，但祁凝却被她这一眼看得心痒痒的。
凶巴巴的苏念年她也喜欢。
“年年……”
“怎么不叫姐姐了？”苏念年双臂环胸，出声打断了祁凝的话。
刚才在摄像机前，祁凝一口一个姐姐，故意拉长的声音又甜又暧昧，让被喊的她脸颊发烫，还有几分晕乎乎的。
……只是怎么不见她平时这么喊自己？
该不会是因为有直播在，她才故意这么喊的吧？
想到这里，苏念年不由板起脸，忽视了祁凝亡羊补牢的改口，朝着她伸手，“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祁凝眨了一下眼，她的手机里藏着许多小秘密，比如大量苏念年的照片、充满她胡言乱语的日记、收藏的无数同人作品，以及……一些其他不能被看到的东西。
不管苏念年看到了其中的哪个，恐怕都会生气……还是轻易哄不好的那种。
可是……祁凝的目光与苏念年一相触，手就不由自主地把手机递了上去。
她根本没办法拒绝苏念年。
“年年姐姐，”祁凝向前一步，和苏念年一起看着手机屏幕，“你要我的手机干嘛呀。”
苏念年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许撒娇。”
每次祁凝有什么目的的时候，就会用上这种语气，她已经有免疫力了。
祁凝见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了，就挨挨蹭蹭地挤到苏念年身后，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头，哼哼唧唧：“没有撒娇。”
感受到她近在迟尺的呼吸，以及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的动作，苏念年的耳尖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一点。
……总感觉最近的祁凝越来越黏人了。
苏念年抿了抿唇，却也没推开祁凝，而是直接把手机举到她面前，说道：“你没解锁。”
“密码是你的生日。”祁凝说道。
苏念年的手指一顿，花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的生日是几号。
她把生日输入进去，手机立刻解锁，还停留在那张涩图上的页面让苏念年一抖，条件反射地把它又锁屏了。
祁凝忍住了笑意，但两人此刻贴得太近了，哪怕她只是胸腔有微微的振动，也还是被苏念年察觉到了。
苏念年一时也不想看手机了，她微红着脸颊，拍了一下祁凝的脑袋，在对方故意呼痛的声音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每天要把结婚证翻来覆去看上十几遍的祁凝当然记得她的生日，不仅是生日，苏念年的身份证号她也倒背如流。
“结婚证上有我们两个的身份证号……姐姐，你打得好痛……”
祁凝趁苏念年分心，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可怜，“说不定额头已经肿了。”
苏念年知道自己根本就没用力，可侧头对上祁凝委屈的眼神时，她正准备赶人的动作还是停住了，目光下意识地移到了祁凝的额上。
那块皮肤白白净净的，别说肿起来了，连半点红痕都没有。
“可能是需要一点反应的时间……”
苏念年被气笑了：“看来是我刚才打的还不够用力。”
“不是……”
苏念年知道自己说不过祁凝，索性就转过头不再理会对方，然后重新解开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张涩图划走。
眼见苏念年点开微博的个人中心，祁凝的心脏微微提起——这是她的小号，账号里塞满了她转发的同人作品。
好在苏念年并没有探查她发了什么东西的意思，而是径直点开了设置，在祁凝的注视下，为她开启了青少年模式——需要家长指纹验证才能解锁的那种。
青少年模式下，所有被判定为未成年人不宜观看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祁凝的首页上，哪怕她特地去搜，也只会搜出一堆“此内容已被屏蔽，需要家长解锁”的东西。
设置完后，苏念年把手机还给了祁凝，开口说道：“好了。”
祁凝：“……”
在祁凝拿着手机陷入沉默的时候，她看了眼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乱了，便走到一边整理起来。
祁凝按亮手机，苏念年没有看里面有什么，让她又是庆幸又是失落，至于这个青少年模式……
祁凝点开主页一看，发现上面只剩下了一些她与苏念年的同框照和cp小作文。
她不由反思了一下：自己关注的适合青少年观看的同人产出原来这么少吗？这是她的问题，还是粉丝群体的问题？
“该出去了，还在直播。”苏念年的声音让祁凝回过神。
祁凝应道：“啊……好的。”
得到回复后，苏念年就开始往卫生间外走，可她的手刚搭上门把，就又顿住了。
“怎么了？”祁凝跟着停下脚步。
苏念年背对着她站了一阵子，才转过身来。
“那种图片……”苏念年看着祁凝，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你为什么要看它们？”
祁凝张了张嘴，本想继续用“自动推送”的借口蒙混过关，可不知怎么回事，她一开口，话就变成了：“因为想看我和你谈恋爱。”
苏念年的眼睛微微睁大。
祁凝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刻补充道：“感觉可以从里面学到些东西……比如怎么和伴侣相处之类的。”比如该怎么追求苏念年……
她观察了一下面前人的表情，见她没有明显的抵触，便多说了一句：“毕竟主角是我和你，可参考性高一点。”
然而听她这么说，苏念年却慢慢皱起了眉。
祁凝心间一沉，还没来得及换种理由，就听苏念年说道：“那下次不要看了。”
“姐姐要是不喜欢……”
“想学习怎么和我相处的话……你可以直接来问我，”苏念年很少说这种话，不禁慢慢地低下了头，“别人的方法……不如我的好用。”
祁凝的呼吸停滞了几秒，过了一会，她嗓子沙哑地开口了：“可我有很多不懂的东西，都可以来问姐姐吗？”
“……比如说？”
“比如说……该怎么追求自己的心上人之类的。”
听到祁凝说“心上人”，苏念年的胸口有些堵，她抬起头，盯着祁凝看：“那要看你的心上人是谁了。”
祁凝表情乖巧，“我只是举个例子。”
“举个例子……”苏念年侧过脸，怀揣着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心情，语气有些冲地说道，“看你心上人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就努力往那个方向靠近。”
“哦。”
两人一时陷入了冷场，苏念年绞紧手指，正打算转身离去，却听祁凝小声问道：“那年年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苏念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虚握成拳，不经意般地问：“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祁凝说道，表情相较之前一点没变，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苏念年心想自己没有喜欢的类型，嘴巴却下意识地回答了起来：“喜欢会做饭、会演戏、会向我撒娇，性格强势又温柔，有点像大狗狗的那种，哪怕偶尔有点凶也没关系……”
说到一半，苏念年突然顿住了，她怎么觉得这个描述……有点像祁凝呢？
之前她没有意识到，现在话出口了，她发现自己似乎是照着某个人的模子进行描述的。
她缓缓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就发现对方的脸颊上泛着潮红，眼睛亮得吓人。
苏念年心跳得很快，也不等祁凝的反应，直接打开门走出了卫生间——她莫名感觉自己再多待几秒，就会被对方扑上来抱住。
……那样她们不知又要在卫生间耽误多久，就真的成了直播事故了。
她、她绝对不是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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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的观众们干嚎了足足十分钟，也没见到进卫生间的两个人出来。
摄像头明明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但直播间的人数却在飞速激增，一点都没有下降的趋势——这还是“我的一天”开播多年来，第一次遇到有嘉宾不在镜头前，观众们却热情空前的情况。
第十一分钟时，直播间的热度突破了往期节目的最高记录，“我的一天”官网上热度最高的片段，也随之变成了一段长达十分钟的空镜拍摄。
节目组的监制笑得合不拢嘴了：要知道现在没到早上六点，大多数的人还在睡觉，流量都能这么高了，可见他们请祁凝来，绝对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十五分钟后，当有见识的观众已经开始为大家科普书架上的玉梅有多珍贵时，卫生间的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苏念年从里面走了出来，衣着端庄、发丝整齐，并且一点没露出观众们所期待的那种表情。
【总不能是手牵手上厕所吧……又不是中学生了，上厕所还要人陪着。】
【这题我会答，苏总是攻，所以没什么变化，等会祁凝肯定红着脸出来的。】
【凭什么！冰山受才是好受！年下攻才是王道！】
在弹幕吵起来之前，慢了几步的祁凝也从卫生间中出来了，而她脸颊微红、神情飘忽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
【这、这、这——是做了吧！】
【好快。】
【？什么好快】
【只希望下次我秒懂是高数题，不是这种东西。】
被刚才发生的事一打扰，苏念年完全没了工作的心思，她回头看了祁凝一眼，见对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把视线移动到了摄像师旁边的小屏幕上。
“好快”……？什么好快？
看着满屏幕黄颜色的弹幕，以及不断被触发的封禁提示，苏念年皱起了眉。
她脸上本就没什么表情，现在露出些微不满的情绪后，整个人就像终年不化的积雪一样，浑身透着股凉意。
【救命……有种在被领导死亡凝视的感觉……有谁懂……】
【我懂……苏总的气势好吓人，梦回上课玩手机被班主任抓包。】
【不敢吱声。】
等弹幕变干净了，理解了情况的苏念年开口说道：“不要胡乱猜测。”
【翻译：发点能看的弹幕。】
“祁凝只是有不方便在直播间说的话要告诉我，并没有你们所说的那种情况。”
苏念年的身上满是正气，严肃着脸说话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信服，很快就没多少奇怪的弹幕了，大家转而开始积极地和苏念年互动。
——毕竟这种能直接与祈年集团总裁说话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苏总，求推荐股票。】
“祈年集团的股票。”
【苏总，有什么发财小技巧吗？】
“努力学习和工作。”
【苏总，书架上的梅花好好看，是什么品种，多少钱，我能买吗？】
“是玉石打造的素心梅，是古董，目前市面上买不到。”
【苏总，祁凝削的苹果好不好吃，我也想吃。】
“好吃……”苏念年顿了一下，把桌上原本装苹果的盘子推远了一点，“不给别人吃。”
她小小的独占欲惹得弹幕又热闹了起来，整个屏幕上都充满了被塞到狗粮的嗷嗷声。
站在一边的祁凝假装在看书架，实际上一直在偷听苏念年说了什么，此时不由勾了勾嘴角，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晕变得更加明显。
【苏总考不考虑娶个小老婆？我看我就挺合适的。】
在随机回答弹幕问题前，苏念年都会先把这条弹幕读一遍，而祁凝的耳朵竖得很高，一听到这句话，她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抬脚走到了苏念年身边。
什么东西，也敢把这种话发到苏念年面前来，而且还让她看到了——
“不娶，”苏念年在祁凝之前做出了反应，声音很冷地说道，“我的夫人永远只有祁凝一个。”
“永远”二字像一支箭，直直地插在了祁凝的心头，她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伸手就抱住苏念年的脖颈，把脑袋凑到了她的面前。
苏念年愣住，顺手摸了摸祁凝的发顶。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她有些不自在地戳了一下祁凝的脸颊，“……怎么又开始撒娇了。”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祁凝闷闷地不说话，实际上，要不是还记得有人看着，她都想直接把苏念年扑倒在书房的桌上了。
毕竟桌子又宽又大，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不甘心地蹭了蹭苏念年的手掌心，然后看向摄像头，幼稚地炫耀：“她是我的老婆。”
她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作者有话说：
年年：不要胡乱猜测。
祁凝：要做也不会这么快！
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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