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双眼闪闪发光的苏念年，祁凝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
她对苏念年的爱意空前热烈地涌上心头，无数话语堵在喉间却又说不出来，怔忡片刻后，她轻叹了一声。
这时，她反而不敢像之前那样将人直接拥入怀中，或是用甜言蜜语勾着对方说更多的东西了。
她极其罕见的……感到了害羞。
祁凝偏过头，稍微遮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等缓过来之后，她才重新转向苏念年，语气轻缓却又郑重，“年年……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她的眼中带着融融暖意，一双眼睛像化开的蜜糖，令苏念年的心跳空了一拍。
“你、你高兴就好……”苏念年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我想看的书差不多找好了，我们回去吧。”
祁凝笑了起来，“想出来的时候那么着急，真出来了，怎么就想着回去了？”
苏念年嘀咕了一句什么，不等祁凝听清，就闷着头把手里的书塞到了她的怀里，“……走啦。”
这时，她突然发现祁凝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念年愣神了一下，开口问道：“小祁姐姐……？”
她猜对了。
面前的祁凝露出了一瞬雀跃的神采，但下一秒就又失落了下来，语气中的难过十分明显：“……你喜欢她。”
苏念年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对方口中的“她”是谁，不由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我没有……！而且你们明明算是同一个人啊……！”
祁凝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洒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可年年摸了她，亲了她，还夸她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狐狸……”
苏念年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拦下她，“那、那只是意外！”
她只是一时没能忍住，被一看就很好撸的小狐狸诱惑住了而已！
见面前的人一副难掩委屈的样子，苏念年不禁感到了愧疚，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两个祁凝区别对待了，她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之后你也变成小狐狸，我再……”
不等她说完，一只软软的小狐狸就窜上了她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
要亲亲、要抱抱、要被夸是最可爱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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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回去了吗？”
“进图书馆的电子区看看？”
“去放风区玩玩？”
“去塔楼看日出？”
别的就算了，去塔楼看日出……苏念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塔楼不是架设激光枪的地方吗？靠近那里会被扫射的吧？”
祁凝非常认真地回答：“我可以抱着你躲开扫射，安全地去楼顶……那里的视野很好，很适合看天空。”
她似乎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可行，还赞同地为自己点了点头。
“不行。”苏念年立即投了反对票，激光枪启动后，就会自动拉响警报，光是想象一下整个监狱因为她们而进入警戒状态的场景，她就感到了一阵窒息。
“太危险了，”苏念年努力劝说道，“而且已经快天亮了，我们明天再玩吧。”
她和祁凝在外面待了将近一个晚上，此时天际擦白，监狱的工作人员也陆续回归岗位，她们再不回去，等到了点名和出操的时间，就要避开人群走了。
祁凝有些不舍，这段与苏念年随意游玩的时光，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满足，就好像……她和年年不是身在囹圄，而是一对周末在图书馆中约会的普通小情侣一样。
她遗憾地放弃了带苏念年去塔楼的计划，转而牵起她的手，低声提议道：“那我们回去的路上走慢一点吧。”
苏念年这次答应了，她任由祁凝牵着，在走回囚室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图书馆。
祁凝注意到了，她脚步一滞，想起了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问题，“年年，你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
她直觉苏念年并不是会作奸犯科的人，正常情况下，对方是不可能犯下会被送进黑墙监狱的重罪的。
提到这件事，苏念年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了，脑海中浮现出导致她被害入狱的惨案现场。
她当时意外走错酒店房间，推开门后便看到了一个男人正举着刀刺向一名已经没了声息的女孩，整个房间到处都是刺目的鲜血。
正缺个替罪羊的凶手没给苏念年反应的机会，作为帝国元帅的幼子，他利用自己的金钱和地位，随随便便地就把罪名都甩给了她。
尸检报告显示，那个被杀害的女孩只有二十岁，身中三十多刀，流血过多而死，身上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痕不尽其数。
而凶手不仅一点都没有负罪感，还在苏念年被拘留后，明示她可以用身体来换取自由。
当时苏念年只给了他一个冷笑、和趁其不备的一记拳头，之后就被恼羞成怒的对方托关系关押到了黑墙监狱。
那个凶手就没想让苏念年活下来，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她遇到了祁凝，成功在监狱中站稳了脚跟。
苏念年用很平静的语气把这件事告诉了祁凝。
比起自己被陷害的冤屈，更让她愤怒的是那个凶手所犯下的罪行——他轻而易举地毁了一个女孩，让她的家人们后半生都陷入苦痛之中，并且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却没有得到任何惩罚。
在知道祁凝的身份之前，苏念年已经对洗清罪名、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事没什么指望了，毕竟整个帝国中，权势能压过元帅的人实在没有几个，而他们中间，显然不可能有人愿意帮助她。
但如果是身为皇女的祁凝的话……苏念年忍不住心生希冀，与对方相握的手慢慢收紧了一些。
“……”祁凝沉默着，苏念年越往下叙述，她的神色就越是阴沉可怕，像是要择人而噬一样。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应该早点问你的。”
祁凝习惯了对周围的一切采取漠视的态度，直到遇见苏念年，她才学会了关心与爱，但还是不免会忽视很多对方刻意隐藏的细节。
她这句话的音量很小，苏念年没有听清，但下一句她听得清清楚楚，“交给我吧。”
祁凝的话瞬间让苏念年感到了安心。
“还有那个女孩子——”苏念年有些急切地补充，“我入狱前把自己能拿出来的所有东西都给了她的家人，但肯定不够，能不能……”
祁凝轻声应道：“好，你放心。”
她把没察觉到自己正在颤抖的苏念年抱进怀里，亲了一下她的发顶。
“需要我做什么吗，”最大的困扰突然得到了解决，苏念年有些无所适从，“我可以……”
“年年……只需要睡个好觉，”祁凝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陷在温暖柔软的怀抱里，苏念年眼角冒出一点泪花，闷着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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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苏念年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祁凝的声音，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接着就闻到了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唔？”
苏念年有些迷茫地看向架在窗边的烤炉，以及祁凝手里拿着的那几串……烤香菇？
“年年，早安，”祁凝对苏念年展开一个浅浅的笑容，“睡得好吗？”
苏念年看着她出神，一方面是还没彻底睡醒，另一方面是……她发现自己竟然认不出面前这个祁凝是哪一个。
因为担心自己叫错人，惹对方吃醋，她轻咳了一下，直接回答道：“挺好的。”
她心里还惦记着那起案件，但在提问之前，祁凝就先开口了：“那个人已经到了，吃完饭带你去看。”
苏念年为她的效率一惊，她没想到今天凌晨刚说好的事，几个小时后就有结果了。
她不由喜上眉梢，开心地跳下床，抱了祁凝一下，“祁凝姐姐对我最好了！”
祁凝的耳朵尖多了点可疑的红晕，沉积心底的郁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她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推开某间禁闭室的前一刻，在看见倒在地上的那名凶手后，祁凝的面色冰冷下来。
“把他泼醒。”祁凝对战战兢兢地守在一边的狱警说道。
苏念年从她的背后探出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名之前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凶手半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有几块骨头明显错了位，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块破抹布。
听到命令，狱警立刻拿起旁边的水桶，把带着冰块的水兜头浇在了那个凶手的头上，等他大叫着惊醒时，又用电棍狠狠地抽了他一下，“闭嘴！！”
做完这些，她谄媚地冲苏念年挤出一个笑容，后者这时才发现，对方是当初踢她肚子的那名狱警。
她身上的绷带太多，苏念年才一时没认出来。
苏念年记得，这个狱警应该是地上那人的内线，他们现在这是……内讧了？
她没多分注意力给狱警，而把目光更多留在满地打滚的凶手身上，看着他十足狼狈的样子，苏念年回忆中那个充满血色的房间总算淡了点。
自以为正在表明忠心的狱警刚想说话，就收到了祁凝冷漠的一瞥，浑身的骨头突然又痛了起来。
欺负了苏念年后没多久，她就被祁凝叫人打了一顿，如果不是她的种族是蚯蚓，说不定都活不到进医院。
她本以为这一顿打就是教训了，可昨天她刚出院，还没收拾好逃跑的行李，就被人叫回了监狱，让她负责看管曾经的主子。
这狱警本就是个贪婪自私的人，根本没什么忠诚可言，得到命令后，她不管对方是威胁还是利诱，冲着他一下下打得极狠，让祁凝的手下都有些看不下去。
惨叫着打滚的凶手撞到了墙，这时才终于看见禁闭室中多了两个人。
“苏念年！”他瞳孔紧缩，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苏念年。
祁凝捏响手指的关节，光是听到这个男人喊年年的名字，她就想把人打到再也说不出话来。
凶手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到这里挨打，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扑到苏念年脚边，“我错了！我错了！我回去就让我爸把你放出来！我不该——”
苏念年打断了他，“你错哪里了？”
男人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直到他余光瞄到狱警手中的电棍，这才惊恐地喊道：“我不该让你顶罪的！”
他嘴上这么喊着，心里却暗恨自己当时没有立刻杀了苏念年，以绝后患。
苏念年沉默了一下，看到对方到了这个境地都还是这种样子，她突然就很想笑。
她拽了拽祁凝，等对方低下头后说道：“我们走吧。”她不想和这种人浪费时间了。
男人见状，彻底慌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苏念年偏了偏头，冰冷的神情与她平日的模样相去甚远，“不是故意避开要害，捅了无辜的人三十多刀？还是不是故意栽赃给我，而是一不小心买通了警局和法官，让他们为你做假证？”
“这些事你都很熟练，不是故意的……你还能做这么多次？”
听到她的话，面如死灰的男人还想辩解，苏念年却没有心情再多费口舌了，她和祁凝转身离去，而那名一心讨好她们的狱警，则又一次举起了电棍。
禁闭室的门一关上，吵闹的声音顿时消失了，苏念年在门边站了许久，才终于喘过气来。
“有高兴一点吗？”祁凝像安慰幼崽那样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道。
“……有。”
苏念年扬起头，对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祁凝露出了一个笑。
为了苏念年，祁凝本不想把这种以暴制暴的方法摆到明面上，但帝国的法律制度有诸多缺漏，想走正规程序给这个凶手定罪，需要绕无数的弯路，其间还会有各方势力掺和其中，不一定能成功。
她担心一向心软的苏念年会对此反感，便有些不安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而苏念年有着相似的担忧——她回牵住祁凝，小声说道：“你会失望吗——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
她不想原谅这个男人，甚至觉得这点惩罚对破坏过无数人生的他来说还不够，这种想法会不会……
在苏念年接着说下去之前，祁凝先开口了：“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
祁凝一字一顿的话语，让苏念年的心悸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展开一个甜甜的笑，抱住了对方的胳膊，语气间仿佛在随口说笑，“那如果我不是那么乖，那么听话，其实不想做你的小猫呢？”
“你不是我的小猫，”祁凝轻轻抚摸过苏念年的长发，眼神专注而温柔，“你是我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应该最近几天就会结束了！
下个世界暂定是家教×大小姐哦！想看娱乐圈的小宝贝们也别失望，很快就都写到了！
最近两天我有努力多写一点！骄傲！要夸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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