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金銮殿。
李桂福战战兢兢地进来奉茶,殿上人仍旧埋头批折子,面上神色淡漠。
楚雍翻开礼部的折子,里头的大意就是催他敲定今年大选的日子。
礼部侍郎的话虽然十分委婉,但楚雍通篇读下来便只觉出一个意思:开枝散叶。
前些年他四处征伐,这些人倒也没这个心思。眼下世道渐渐太平,便再也绕不开这事了。
楚雍读完后脸色反而更差,无处发泄,便将这折子狠狠地甩在了桌案上。
李桂福见状,慌忙把这奏折捡起来。
“陛下,陈侍郎并没有逾越的意思,只是盼着咱们大周国脉稳固罢了。”
楚雍闻言更怒:“朕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七,便开始担心子嗣的问题了。”
“他们是盼着朕早死呢?”
李桂福见话头不对,忙劝住他:“陛下,这不吉利的话可不能再说啊。”
“老奴服侍您多年,说句犯上的话,也算是能理解您的心思。”
“......自从您将严公子带回宫中便是流言四起,龙阳之好虽不是大忌,但于您自身亦是无益。”
“严公子毕竟也不能生育,陛下也不能一味想着他啊。”
楚霄一个眼刀甩过去:“谁说朕想着他了?”
“李桂福,朕信任你不代表你能真的揣测圣意。”
“既是你义子后日成婚,那你这几日便不必来了,在宫外头好好将养着吧。”
李桂福自知失言,在阶下跪安,便自觉地退出去了。
殿外守着几十号宫女太监,这宫里却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像座金碧辉煌的囚笼。
从前他不觉得这皇位冷寂,这世上诸人都盼他坐上这个位子,而后征伐、制衡、平四方。
楚雍望着空空荡荡的金銮殿,万人之上,却也无人在侧。
而他心口的那道缝隙,的确藏着他不愿承认的人。
他转着玉扳指,靠在王座上越想越觉得烦闷。
好巧不巧,小太监来递建邺送来的奏折。
楚雍随手展开一眼,却看得越加心头火起。
萧梦浮知他不再追究倒也罢了,这最后一句便是有意为之了。
萧家于北周是百年世族,朝中大员多为萧府门客,纵是他把权放了,也有自家人会接下。
于是萧梦浮真的放了,那信末尾写道。
——“夏时当采莲,南下扬州去。”
***
月过角楼,钟声在夜里涟漪似的荡开,华盖殿内罕见的熏了暖香,令进来的丽人们都有些头晕目眩。
抬着的轿辇几乎占满了整条主街,在侧殿里褪去衣衫,便赤条条地站作一排,至多穿了件肚兜。
今日被选上的,便可做飞上枝头的荣华梦,选不上的,得见天子也算是一桩美事。
进来的人无不屏息凝神,不过三尺的距离,这纱帘之后,便是大周朝最年轻的天子。
楚雍百无聊赖地撑着头,挥挥手又送走一批,眼下这是最后六个人了。
这最后一批倒不是女子,而是清秀的青年男子,楚雍见人进来也不诧异,毕竟也算是投其所好。
他实在是看莺莺燕燕有些倦了,眼前这些人的嘴鼻眉眼都瞧得有些模糊了。
“都上前来些。”
楚雍坐起来,掀开纱帘,一眼便将这些人扫过。
最左侧这人生了一副美貌的眼睛,眉宇里与那人有三分相似。
他抬手指了指,那男子便受宠若惊地跪了下来。
“你,过来。”
被选中的人只觉是鸿运当头,一时头脑都有些发昏。
“其余的便都送出去吧。”
楚雍半阖着眼,慢慢转着扳指,瞧着这人还算有些趣味:“跪下,爬过来。”
那人便听话地乖乖爬过来,嘴里还发出似有若无的浪叫,像春夜里猫叫春的声音,粘腻得很。
他望着那张脸有些像,但又完全不同。
楚雍伸手,将那张脸抬起来,居高临下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跪在他床前,恭恭敬敬地答道:“奴婢名唤宋烟。”
宋烟答完便已攀到他身上,那副身体游蛇似的柔软。
楚雍觉得他凑得太近,便抬脚将人踹开些许。
宋烟却抱住他的靴,放在自己身上搁着,仔仔细细将鞋袜一齐脱了,眼底的媚色直勾勾地投在楚雍身上。
他伸出舌尖凑到楚雍身下的龙根:“能得陛下垂爱,已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宋烟语毕,张嘴便要含住:“奴婢自当好好服侍陛下。”
楚雍被暖香熏得晕晕乎乎,便默许了他的动作,而后扣住宋烟的后颈狠狠抵到最深处。
他不知觉的松手,其实心中明白,手中这团青丝,并不是他回忆里的触感。
想到严惜蕊在建邺城逍遥快活,他便后悔那日轻易放他走。
想到这儿楚雍无意再弄,便捏住宋烟的下颚,狠狠将人甩出去。
宋烟慌极了,连忙爬回来跪着,头都不敢抬。
“陛下恕罪,奴家不知做错了什么,惹陛下不高兴——”
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能承宠得了皇帝爱怜,受点小委屈算什么。
床笫之事,宋烟自恃是极有把握的。
他忍着身上的痛楚,爬到楚雍脚边,那双纤纤玉手抚过他小腿处,而后舌尖一吐,又要将那龙根含进去。
这替代品的一切都太过拙劣。
楚雍抬手给了宋烟一巴掌,直把人扇到了床头的柱子上。
“出去。”
宋烟被他扇得有些懵然,这一下痛得他眼角泛了泪光。
“别让朕再说第二遍。”
“是,是。”
宋烟便逃也似的出去了。
楚雍无趣地躺在床上,方才被人含住的龙根还直直的挺着,他却没有半分想要纾解的意思。
欲念在他心中膨胀,几乎消磨了他的神思,迷迷糊糊间,他望见架上龙袍中挂着的那枚香囊。
他将那玩意摘下来,表面上已经有些破旧,里头的绣线也变得灰扑扑的。
那点余香早已不见了,只是他一直没丢掉。
楚雍鬼使神差地在手心里攥住那香囊,往自己勃起的阳根处套弄。
金银绣线的纹路擦过他的性器,勾出点磨人的痒来,逼得他吐出些粗喘。
楚雍闭上眼时仿佛不似自渎,而是严惜蕊在他身下含着他这根东西。
他的眼神里带着情欲的浪,但哪怕被他抵在喉头吞精也带着冷漠的恨意,楚雍实在爱极这幅神情。
等他从幻象里抽身出来的时候,才发觉精水泄在自己掌中,湿哒哒的在指缝里挂着。
楚雍望着那枚沾上白浊的香囊,决意要将此人留在自己身边。
----
暴力狂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