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重也去了暮山。
原本狼王一直没有同意苍重去前线的请求，最后是苍序顺势提了一嘴，狼王才想起派苍重跟着一起。
过后，苍重来找自己非要讨一个所以然，理由其实很简单，但苍序却不愿意向苍重袒露半点真言。
狼后说希望自己做事情可以随心一点，所以苍序这样做也只是随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罢了。
尽管苍序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个决定是否做得正确明智，是否是最优解。
带的士兵都是精锐，脚程不过半日就到了暮山脚下，趁着大部队正在扎营的时候，苍序独自去查探了一下虎族的虚实。
以暮山中心为界，山南一边为狼族的地界，山北一侧便是虎族赖以生存的地界。
暮山东侧易守难攻，虎族借以地势的优势，从东侧开始发起进攻，一路上势如破竹，胜果累累，狼族的山南已被攻陷大半。
因暮山山南侧自然资源并不优渥，常年生活在这里的都只是一些普通的狼族兽人，而虎族显然是早有谋划，在前方打头阵的都是族内最骁勇的战士。
虎族领头的那个和苍序是老熟人了，当年虎族和狼族的百年和平之约就是他和苍序签的。
苍序直驱虎族大本营主帅的营帐，站在营帐外值守的士兵只觉得有一阵风拂过。
意剑直指暗池命门。
暗池原是坐着在计算研究进攻路线方向，刹那间，暗河眼神变得肃杀，抬手挡下了苍序的杀招。
对峙间，苍序率先收了自己的意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还寻思着这一下要是真能把你给杀了，我倒是能省下不少劲儿来。”
暗池放下了手中拿着的地图，“是吗？那还真是挺可惜的。”
其实单从外貌和周身气质上来说，暗池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血水中趟过了的人，倒是和……
倒是和夏清星有点儿相似。
思绪不知道怎么就跑偏了，还跑到了夏清星身上去了。
昨天晚上苍序把夏清星送到他家楼下之后，看着夏清星家的灯亮开，才驱车离开。
苍序敛了神思，“我想你应该还没有老到记性都衰退了的年岁吧，没想到你们虎族竟然比狐族都还要狡诈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暗池语气平平，像在说一件与自己并无关联的事儿。
苍序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现在愿意坐下来和暗池打打嘴皮子上的仗，只是因为在过去交手的过程中他认可了他。
如果暗池愿意主动收兵，退回边界线以内，这场仗苍序觉得也并不是非要打不可。
可现在暗池的态度只让觉得苍序自己只是在白白浪费口舌。
暗池似看出了苍序在想什么，拿着茶壶起身走到了他旁边，给苍序倒好茶之后，暗池才慢慢开口，“这世间不能顺之之事，十有八九，而你说的这件……”说着转了话锋，偏向了截然不同的地方，“我这茶壶里装着的可是好酒，不尝尝？”
苍序很少喝酒，但这一口也尝得出来这是少有的烈酒。
茶壶里面装烈酒，倒是像暗池能干出来的事儿。
见苍序喝了，暗池坐了下来，一口气喝完了茶壶里最后半盏酒。
接着上面没有说完的话，“而你说的这件事啊，偏是最不能如所愿的，我啊，就像那湖心中飘着的枯叶，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啊。”暗池又低低地呢喃了一遍，似叹息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