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异能>镜子游戏[无限]>第10章 云山馆

  一行人刚走进云山馆没多远,看见馆内正中位置洒满了冥币,穿戴灰袍的法师脚下放着铜盆,里面燃着熊熊烈火。

  傅彩彩从那儿路过时吓了一跳,连忙扒住杨樱的胳膊低声骂道:“太晦气了。”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人正好听得清楚,法师侧过脸瞥了她一眼,眼中隐晦掠过凶光,然后扶下帽檐继续摇铜铃烧着纸钱。

  等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后,钱曲步才道:“他是云山馆的法师,这里大大小小的法事都是他做,这只是一个正常流程,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

  傅彩彩偷偷撇嘴,显然对钱曲步的说法并不赞同。

  做法的场地其实就在云山馆的中间位置,正对大红油漆门。云山馆布局是方形围绕,门外弯坡,宽距较大能停许多私家车。

  云山馆西面依次设置了法事房、员工宿舍六人间、小食堂、库房,库房旁边有一个小侧门,那儿是运送尸体的灵车出入口。

  北面有两间较大的停尸厅,老式古檐上挂着一排泛旧的红灯笼,下面吊着残缺不全的穗儿。厅口设有踝高的门槛,大门是有些年代的木制插梢门,平时候基本是大打开的,风吹起的时候路过的人看得见里面晃着的白灯。

  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常年未修,沿路走会发现每隔个七八米种了棵半死不活的柳树,月光够亮时影子经常在地上拖曳摆动。除此之外云山馆里再也没别的植物。

  东面有两间中型停尸厅,十几个人面色苍白地坐在门口,时不时朝内厅看上一眼,偶尔吞云吐雾,眉头紧锁,但都一语不发。这是两拨人,各占了一间停尸厅,有一方的人远远注视着云山馆中央升起的灰烟,他们在等法师做完法事结束后把尸体搬进停尸厅。

  剩下还有间小型的停尸厅租用费用没有那四间贵,就挨在云山馆的南面正门,背后窗户一打开便看得见外头停放的车辆。

  社会车辆停了好些辆,都是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有的车来了没几分钟就走了,不过他们看了一圈,值得欣慰的是没人带小孩儿来这种地方。

  七个人聚集在北面一棵歪脖子柳树旁。

  钱曲步看了眼厅内走动的钟表:“快到凌晨十二点了,我们先分队再行动吧。”

  当即有人不同意,觉得这样太过危险。

  熊烨质疑道:“为什么不能一起走?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人多也好应对。”

  “我也觉得大家一起比较好,说了要守尸,谁知道守错了会不会发生什么。”傅彩彩站在熊烨这一边,她认为人多力量大,尤其是在殡仪馆这种阴森的地方,闹鬼那是常有的事儿。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管业在哪间,一间一间找太耽误时间,不如先分头行动,待会再集合。”钱曲步耐心极好,摸了把自己的寸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满。

  谢迟同意钱曲步的提议:“我和温影一组,我们先去东边搜索。”

  杨樱持中立态度,傅彩彩和熊烨再怎么不满也只能作罢。

  最后是贺洲跟钱曲步一起搜索北面停尸厅,杨樱、傅彩彩、熊烨三人则回到大门旁边的小型停尸厅。

  虽然谢迟和温影不抽烟,但两个人身上平时是会带包烟的,为了方便行事就会散几根烟出去。

  走之前他们问了钱曲步小卖部的位置,就在食堂里的一个小角,于是他们在那买了几包烟。

  二人在路上并排走着,温影低头看着地面上融在一起的两道影子,开口道:“你看出来钱曲步是这儿的员工了。”

  谢迟双手插在裤袋缓缓往前走:“不止他,贺洲也是。”

  这两个人都表现出了对云山馆的熟悉程度,不过他们没过想要掩盖,如果有人问的话,他们也会如实相告。

  云山馆并不大,东西两面相隔一百五十米距离已经顶天。

  几句话的工夫谢迟和温影就来到了东面停尸厅的门口,那儿蹲坐着四五个抽烟的男人,年纪看起来三四十岁左右。

  最重要的是手臂袖带绑的是白色的,表情上体现的更多是唏嘘。

  停尸厅里站着神情悲哀的女人,正一张张写着前来吊唁者的名字。

  谢迟和温影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极其自然地蹲在了几个男人的旁边,一一散了两根好烟出去。

  “唷,谢谢。”

  几人收了烟挂在耳后,表情缓和起来,明显没那么紧绷了。

  “这是第几天了?”

  “头七。”其中一名男子揉了揉头发,短短叹了口气:“她挺可怜的,一个柔弱的女人得操办上上下下的丧事,这几天眼泪都掉完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不知道身子骨能撑几天。我们是她老公生前的朋友,看不下去就来帮忙了。”

  “他们家里人没来帮忙?”

  “夫妻两个都是孤儿,没亲戚。”

  男人烟抽完了,谢迟拿出打火机帮他又点燃了一根,男人还特别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

  “车祸死的。”男子吐了口烟:“我们其实都是一起干活儿的,平时经常见面,一来二去大家都熟络了。他们家过得很拮据,两夫妻工资一直没多少,勉强度日维持温饱,所以上班就很拼命,有时候闯红灯都是常事,这才酿成惨剧。”

  谢迟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其实我们是来送保险单的,之前管先生在我们这买了意外保险,受益人填的是他的妻子,所以我们想再核对一遍,是管业先生吗?”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似有安慰地点点头:“走了保险就好,他虽然死了,但他老婆好歹有了点活路,以后的日子能过得稍微好些了。”

  “那好,我们先回车上一趟取下材料。”

  谢迟和温影默契地站起身往另外一边走去。

  此时云山馆的南门处。

  杨樱和傅彩彩站在一副玻璃棺后面,二人不敢看里面躺着的尸体,于是她们弯下腰看棺材上挂着的牌子,上面标注了死亡日期和名字。

  “有点看不清,我拼一下试试……”

  杨樱摸了摸那张牌子上的字迹,将残缺的纸张努力合拢。

  傅彩彩低头凑近一看:“这是什么,竹字头吗?好像下面是一个口。”

  “等等,这个名字好像是……”

  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死者的名字赫然是......管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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