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闻言触发主线任务,探索掩藏在旅馆中的秘密,目前进度——0%。”
“此次主线任务共有五个支线组成,恭喜玩家触发支线——绣花鞋,且此次副本没有true end线,玩家只需正常通过主线任务即可,请玩家再接再励吧。”
闻言的视线落到前面那个抱着绣花鞋的女人身上,这个支线的目标很清楚,就是围绕着这个女人展开的。
要找到白泽他们,恐怕也要从这个女人身上下手。
这么想着,他迈开步子朝那个女人靠近。
正当他刚走出几步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吧台后出现了一个人,他看上去是这家旅店的主人,身上穿着一身黑,头发染成了奶奶灰,右耳还带着一个环,看上去特别像是一个叛逆少年。
这个叛逆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的样子,他懒懒地靠在酒柜上,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手里还捏着一个玻璃酒杯,隔着远远的距离半眯着眼睛看向闻言,开口叫住了他:
“喂,不可以随意尾随顾客哦,保护每一位顾客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闻言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那一瞬间交汇。
那一瞬间,闻言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那是一种发现同类的目光,就好像那个人就凭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实身份一样。
一眼过后,叛逆少年收起了嘴角的笑,将酒杯搁到一旁,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闻言面前,眼神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怀念。
直到这个叛逆少年走进之后,闻言才发现他穿的并不是一件高领衣服,而是脖子上围了一个黑色的围巾。
他看着闻言又笑了起来:“还真是好久不见啊,你和当初比起来也没什么差别——还能认出我来吗?”
和当初比起来没什么差别?
这个人认识自己?
他仔细盯着这张脸,直到记忆中出现另外一张不太一样的脸,并且逐渐和这张脸重合,他才终于认出了面前这个人是谁。
在前世的时候,自己并不是什么神,而是一只下界中因为贪欲而滋生出来的恶煞,心里也只有杀戮。
在自己因为在下界造成了诸多罪孽后,天上的那些神仙总算是坐不住了,一群人乌泱泱地冲到天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只罪恶多端的恶煞给抓到天界。
然后这群人就把这只恶煞提到天界头头的面前,结果这个天界头头也就是白泽对这只恶煞动了恻隐之心,将这只恶煞扣在上界教化。
那个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不敢搭理闻言,见到他都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这个恶煞对自己动了杀心。
不过有两个人偏偏不一样,一个是白泽,还有一个则是下一任天界头头的候选人初虞。
初虞算得上是这些神仙中的异类了,喜欢干的事情都很奇特,比如说上树掏鸟窝,下河摸仙鱼,所有人都拿这个天界头头候选人没办法。
初虞是白泽从若水河边捡回来的孩子,天赋异禀,除了性子顽劣了一些外,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闻言将现在的初虞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开口问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初虞无奈地瘪了瘪嘴角,从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了一串钥匙,带着闻言像刚才那个抱绣花鞋的女人走的方向靠近,那上面挂着的钥匙随着他的走动哗哗作响。
“说来话长,当时下界爆发战乱,传说你带动全界恶煞发起了屠戮神明的战争,几乎所有的上古神明都陨落在那场战争里了,我这不死得早没看到最大场面嘛,还挺遗憾……”
又来了。
这孩子有个毛病就是说着说着就容易扯到其他话题里去,见他又要开始扯其他事情了,闻言及时打住了他的这个话题:“扯远了,你就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
初虞脸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终于说回正题:“不只是我,你在这些副本里见到的所有人都是当初那些神明灵魂破碎后形成的东西,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神明都像我这样能觉醒自我意识——对了,我义父怎么样了?既然我能觉醒自我意识,那他一定也能,你们见过面了吗?”
说到白泽的时候,闻言的脚步顿了一下,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现在是初虞的后妈了,也不知道这个单纯的孩子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这个,闻言莫名变得有些心虚,将视线从初虞身上挪到其他地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起周边的环境。
“白泽他也觉醒自我意识了,我现在正在帮他摆脱这个环境。”
听到这个回答,初虞明显松懈了几分:“那就好,以义父的实力灵魂碎裂程度必然不可能像我们这么严重,他肯定是能脱身的,只要他能脱身就好了。”
初虞的灵魂碎裂程度可以说是所有神明中最严重的,在那场屠戮神明的战争中,他冲在最前面,万箭穿心,死无全尸,形神俱灭。
以初虞现在的情况必然不可能从这些副本里脱身,这点闻言很清楚,而身为当事人的初虞必然只会比他更清楚。
初虞一直走在闻言前面,所以现在闻言并不能看到他的神情,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闻言能感受到初虞对自己能不能出去并不关心。
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傻小子啊。
前面的初虞在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闻言也跟着停了下来。
旅馆的走廊并不明亮,两面都是一个又一个挨在一起的房间,墙壁上挂着昏黄的壁灯,和那扇身残志坚的木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闻言的视线从墙壁上还在闪烁的壁灯转移到初虞身上,十分诚恳地问出一句:“你现在是很穷吗?”
“穷?”一辈子都算是锦衣玉食还没来得及尝苦日子就英年早逝的初虞从来没和穷这个字挂上过勾连,在从闻言的嘴里听到这个字时,他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闻言指了指头顶那颗闪烁的灯泡,初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总算是后知后觉得理解了闻言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我知道这是一个恐怖游戏,你不觉得加上这些装饰可以更吓人吗?”
“说实话我现在并不穷,这里更像是我做的一场梦,当我明白它是一场永远不可能醒来的梦时,我就可以反过来支配这个梦境,比如说,变出一个这个。”
初虞话音刚落,只听蹭的一声,一枚纯金的幸运币凭空出现在手中。
他将那枚幸运币递到闻言面前,闻言一看到是纯金的,眼睛都亮了一下,然后装出一副我对钱不感兴趣的模样接过来说道:“既然能代表好运,那我就先收下了。”
一边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掂量手心的幸运币,一边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成为副本里像初虞一样的存在,闻言将那枚幸运币揣进胸口的衣兜里,然后对初虞说道:“开门吧,守门员。”
初虞:“……”
莫名其妙得了个外号,他无语了片刻,将那串要是拨得哗哗作响,从那一大串钥匙里找到了面前这个房间的钥匙。
房间上显示的数字是1943,初虞将钥匙插进锁芯,向右边旋转了两圈,在咔哒一声脆响了,门开了。
将钥匙从锁芯里拔出来,初虞说道:“按照这个副本的规定,我不能和你一起进这些房间,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闻言点了点头,抬手将面前这扇门推开。
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刚刚走进这个房间,身后的门砰地一声猛然禁闭,这下是彻底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听得一声像是按开电灯开关一样的声音响起,四周总算是亮了起来。
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解剖室,突然温度很低,冻得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这地方倒是有点密室逃脱的味道,看来自己在这个密室里扮演的身份是一名法医。
正当他准备再多找点信息时,一双手突然从背后将自己推搡着往外面走:“你怎么还愣在这里?要是去晚了师父又该骂我们了!快走、走走!”
闻言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被后面的人拖拽着上了车。
这车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特别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车窗没关,风从窗外灌了进来,将车窗上挂着的白色窗帘给吹开了。
闻言顺着被风吹来的白色窗帘往外面一看,外面走着的人大多穿着长褂和西装,也有不少穿着小洋裙烫着卷发的女人从外面走过。
道路两旁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店铺,那些建筑大多都是中西结合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有年代感。
这时闻言想起了那个房门上挂着的数字牌,他原本以为那个数字牌是这个房间的号数,但现在仔细一想,那条走廊并不长,怎么看也不是房间的号数,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更像是这间房间里发生的事件的时间。
“你在发什么呆呢?这都到了!”
之前推搡闻言的那个人见他一直坐在旁边,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到了地方也没个反应,就又开口提醒了一声。
这时闻言才发现他们的车已经驶离了市区,来到了一处河边。
从车里下来时,闻言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败的臭味,他下意识捂了捂鼻子,朝味道的发源地看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他身上穿着布料华贵的马褂,浑身都是湿哒哒的,已经被水泡得发白发胀了,更奇怪的是尸体怀中还紧紧抱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不远处坐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他的旁边还放着一根钓鱼竿,瑟瑟发抖地正在和旁边的警察说着什么。
只不过这警察长得有点眼熟,这不就是白泽吗?!
闻言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也不敢贸然开口喊人,只能先和旁边的人一起过去检查尸体。
尸体旁还蹲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身上穿着白色的大褂,看上去是个法医,应该就是那个人口里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