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默在林识之的催促下将最后一个煎蛋装盘。

  “这么饿吗?”俞舒默随嘴问了一句, 林识之点了点头,“总是很容易饿。”

  很容易饿,经常在吃, 但身材维持得很好,要不是之前林识之经常去做体检, 已经和她说过身体没问题,俞舒默就该怀疑她身体出问题了。

  “怎么样?”

  吃早餐的时候, 俞舒默见她吃得香, 忍不住问她, 虽然根据小孩的实际行动已经能判断出小孩对这顿早餐的评价, 但还是忍不住听一听会夸她些什么。

  只可惜, 这一次林识之没有按照她设想的那样说。

  “是我很容易习惯的口味。”林识之吃完用餐巾抹了抹嘴, 又喝了些温热的牛奶。

  俞舒默细细念着她的这句话, 很快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就好。以后有空都做给你吃。”俞舒默没办法承诺每一餐,但只要她有时间,还是想尽可能的投喂小家伙,看着她吃饭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吃过饭, 林识之给于笙打了通电话, 也没有避着俞舒默, 还是和之前一样懒洋洋赖在沙发里。

  俞舒默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翻着书, 视线停留在书上,却还总是分出一些注意力在身边的小孩身上。

  俞舒默很好奇, 她是怎么用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说出很有活力的话, 小家伙似乎还有好几副面孔来着。

  若不看她本人,只听声音,那就是一个对比赛充满向往和激情的普通女生。

  但在看这姿态, 分明有种被人赶鸭子上架,口不由心的懒散感。

  俞舒默笑了笑,对自己这无时无刻不再关注和分析别人的行为,感到好笑。

  今天可以休息一天,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比较好。

  林识之确定好了去参赛的时间和地点,最后还拜托于笙帮她要两张门票,并且将位置给打乱了。

  拿到票的时候,林识之将靠近紧急通道的位置留给了俞舒默,剩下一张视野好比较靠近前排的送给了阮娆。

  也是这张门票让阮娆决定原谅她这根木头。

  这段时间林识之一直住在俞舒默家,俞舒默偶尔会出去工作,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

  林识之不知道俞舒默是故意抽出时间陪她,看到俞舒默越来越悠闲的样子,她终于在某天早晨,用过早餐后对俞舒默问道:“你不红了吗?”

  “嗯?”

  “怎么都不工作了,也没有人找你拍戏吗?”

  正在喝水的俞舒默冷不防被呛到,连连咳嗽了好几下才道:“有工作,往后推了几天。”

  “为什么?你也有拖延症吗?”林识之将她上下打量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有鸡汤视频,你要看吗?很励志。”

  “不用了。我没有拖延症。”

  当天晚上,俞舒默就盛装出席业内好友的生日宴了,艳压群芳的装扮让她直接上了热搜。

  与此同时还有一条关于唐晏生身败名裂的新闻。

  林识之在家整理自己的知识库,感觉已经很充盈了,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按照前几天的习惯,这时候女朋友应该要喊她吃饭了,结果到现在家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默儿?”林识之将家里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看到人,心下有些慌乱,但说不出是为什么。

  她拿出手机打算给俞舒默发个消息,结果手机刚打开,几条微博推送就弹跳出来了。

  看到有俞舒默的名字,她马上点进去了。

  原来是参加宴会去了,好像是有和她说过,不过那会她没听真切,胡乱应下了。

  看来晚餐她要自己解决了。

  林识之有些费力的挪到厨房,累了一天,脑袋都快转不动了。

  白水烧烤,放入面条,加个蛋。

  林识之吃的时候总觉得味道不对劲,“好像忘了放盐。”

  她自言自语着,将那一碗面慢慢吃了下去。

  晚上关于俞舒默新鲜出炉的美照还在不断上传,林识之玩着手机挨个看去,挨个保存。

  直到看见有一张图的背景里有一个男人的侧身出镜,看不大真切,实在是过于背景板了,但林识之还是顿时精神了起来。

  林识之将照片放大,仔细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很快认出他的身份了。

  与她有过过节的唐晏生。

  这本就是娱乐圈里一群明星的聚会,若是一个月前,唐晏生出现在那里也不出奇,可偏偏现在他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这时候的唐晏生无疑是危险的,狗急还会跳墙,兔子也会咬人的,更何况本就暴戾的唐晏生。

  林识之随手拽了件外衣披上就跑了出去。

  站在大马路上被冷风吹一吹,头脑冷静了下来,她还不知道这个宴会在哪举办呢。

  所以还是给俞舒默发了消息,俞舒默正在和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前辈聊天,也是今天寿星的母亲。

  当初她出道时,这位前辈对她多有照顾。

  所以今天来参加这场晚宴,的确有存了离开小朋友出来透透气的想法,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这场晚宴不好推掉。

  圈里都知道她现在与唐晏生在风口浪尖上打擂台,而唐晏生已经落败,她的团队正在为她做下一步的规划,所以她手头上的工作并不多。

  手机震动了数次,俞舒默才找了个借口到阳台上透透风,顺势接起了林识之的电话。

  “怎么了?”连打了六通电话,俞舒默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接通以后,林识之问她,“你在哪啊?”

  “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很快就要结束了。你吃了吗?”俞舒默估摸着平时这个时候,她们家也吃完晚餐了。

  家这个字眼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俞舒默在阳台上被冷风吹得脑热起来。

  分不清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她那点怪阿姨的心思在害羞的作祟。

  “我吃了。你在哪?”林识之又问了一遍。

  俞舒默回头看了眼,这场宴会并不私密,除了邀请来的圈内好友,还有许多与主人家交往不错的商场大佬,并且有不少媒体记者过来了。

  是一场商业性质很浓重的宴会,俞舒默同林识之解释:“这里不好玩,你在家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好,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接你。”林识之还是要过去。

  俞舒默忍不住笑了笑,还只是个固执的小孩。

  她将地址报了过去,挂断电话后,心里只觉好笑,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工作是能推就推,少一点是一点,比起以前三四个月不着家,现在的她恨不能天天待在家里。

  而且迟到早退这种事与她而言也是很少发生的,今天参加好友的生日宴,居然要早早退场。

  甚至连固执的小孩都觉得可爱起来,明明之前最讨厌恋人以强硬的手段去控制另一个人的。

  用理性来分析,小孩方才的行为比较黏人闹腾了。

  用感性来看待,她竟在期待小孩的到来。

  俞舒默又抿了一口酒,味道很不错,给她的感觉很像第一次亲吻小孩时,那种清醒时醉晕晕的感觉。

  俞舒默打算去和好友说一声就离场,结果刚转身就被人堵住了。

  “唐晏生?你怎么在这?”

  不过半月没见,唐晏生已经不修边幅得厉害,淤青的黑眼圈和凌乱生长的胡须,还有不知道穿了几天没有换下来的衣服,整个人衣服阴郁的样子。

  俞舒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唐晏生看起来颇有些丧家之犬要做最后的殊死搏斗的感觉。

  “我怎么在这里?这里只有你能来吗?”唐晏生声音沙哑,以前他的粉丝们最喜欢听他那低沉的充满磁性的低音炮声音,结果现在像老旧断了信号的收音机,一卡一顿很是刺耳。

  “我不是这个意思。”俞舒默尽可能避开她,这里人很多,她完全可以喊人过来,但偏偏今天这里记者也很多,待会闹起来实在不好看。

  “我想和你谈谈。”唐晏生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为了你,我可是花了大工夫才混进来,这点小小要求你不至于不答应我吧?”

  “你要谈什么?”俞舒默朝阳台门靠过去,能保证自己第一时间回到大众视野里,她的这些小动作,唐晏生看在眼里,并没有管。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唐晏生用手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缓缓顿了下去,“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段时间网上不断播报着唐晏生的解约消息,何止是什么都没有,作为失德艺人的他,单单是面对那么多违约金就要赔得倾家荡产了。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前女友曝出来的黑料。

  “我未婚妻都离开我了。”唐晏生说到这里,喉口哽噎住,“我打算和她结婚的。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一步?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吗?我不过是利用你固粉,你何必做得这么绝?”

  “……”俞舒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唐晏生,你的那些黑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你那么多前女友拿出来的石锤,我更是闻所未闻。事到如今了,你不想想自己的过错,反而还在怪罪别人。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不是你是谁?俞舒默,你敢做能不能敢认!我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摆出这副清高的白莲样,你恶不恶心啊?”

  俞舒默垂眸看了看手上在酒杯里激荡的酒,突然释然笑了起来,“唐晏生,我怀疑你有被害妄想症。”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发浓烈,唐晏生慢慢站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对着俞舒默挥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