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上司是喜欢的>第49章

  姜宛宁的爸爸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 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 有时候强硬的让人生厌,但他顽固, 年幼的姜宛宁就比他还要顽固,倒也不枉两个人是血亲。

  姜宛宁在米国的那些年, 第一年还是住在姜爸爸给她准备的屋子里,第二年,就用积攒下来的生活费, 住进了寄宿家庭里。

  她拒绝使用姜爸爸打来的钱, 就一分没动的搁在卡里, 塞在厚厚的书本下面,眼不见为净。

  年幼的姜宛宁一身傲气, 努力的学习,让自己变得强大,到达米国可以兼职的年龄, 便利用课余时间接触工作, 一个人生活, 过只有她自己的生活。

  姜爸爸来找过姜宛宁很多次,姜宛宁能避则避,被堵在工作的地方, 她便装作没有看到,忙完了工作, 再去处理。

  女儿离开家那么久, 姜爸爸不知从何时开始反省了自己, 回过头来想要弥补女儿,可那时候的姜宛宁,心境早已宛若冰霜,本就难以融化的冰山,更是多了一层隔绝温度的屏障,对于父亲的反省,没有丝毫的动容。

  大二下学期,姜宛宁是突然想要写小说的,当时想要慰藉的,是她自己的内心。

  值得高兴的是,那时候的她,也已经有了完全可以交心的朋友,可以不论她想要做什么,都会支持她的朋友。

  姜宛宁很快便开始动笔了,而她笔下的故事,更多的是用心在写。

  为爱发电的她,最初也没有想要多少的流量,多大的收益,以至于最初的第一本,明明可以高价上架,她却拒绝了。

  她的故事,只是想要温暖自己,而小说的平台,只是一个寄放她感情的归处罢了。

  后来,静尘越做越大,国外的一些报道上都能看到它的影子,这些报道大概激起了姜宛宁更加抗拒的情绪。

  她重新规划了未来,在深重考虑之后,逐渐开始给自己新的作品上架,之后每月都有不错的收益。

  虽然和那个硕大的集团企业比起来,还依然和渺小,但姜宛宁自己却似乎真的在自己写的故事中得到了慰藉,心里的状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那个时候正好是姜宛宁作品刚刚抵达小高峰的时期,平台联系她给作品做无线,她再次拒绝了。

  那时候的她,也不过刚刚把自己的“孩子”养大,哪里舍得卖掉,换上不一样的衣服。

  三本长篇故事结束之后,姜宛宁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开启了新的故事,也是她直到目前为止,几本故事中最为沉重,却也最为感人至深的故事——与你长生。

  她空闲时间自学了一些心理学,拜见了当时比较出名的心理医生,调查了较为特殊的案例,也跟着心理医生经历和治疗了几位病人在那之后,她开启了孤独的写作计划。

  《与你长生》讲述的是一位心理医生,在救助病人的途中,经历了与病人几次共情之后,沉重的情绪无法自我完全调整,让自己也陷入到了漫长的黑色氛围之中,直到后来遇到了属于他的“心理医生”,是为温柔的女士,女士点亮了心理医生世界里的黑暗,将他重新带回工作岗位上,并陪着他面对每一次无法脱离共情状态,这样一段沉重又有些温暖的故事。

  姜宛宁创作的时候,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经历了许多个孤独的夜晚,无数次的自我带入,才艰难的把故事完成。

  那时候,看完了她故事的心理医生只对她说了一句话:“Winifred,你得住院了。”

  那个完结的故事是裴涵代发的,她一章一章的放进存稿箱了,设定好时间,才有了现在被安忆她们这些读者称作神作的作品。

  而那段时间的姜宛宁,每天都在现实和故事之中彷徨,每天最期待的,是裴涵来给她念读者们的评论,她会很认真的听,然后让裴涵帮她挑选着回复。

  那本书下面有不少的长评,但那些长评很多都会大量的回忆故事,裴涵不敢念那些,怕会刺激到姜宛宁回忆,更加反复的难以出戏。

  姜宛宁住了半年多的院,她没有办法写新的故事,也没有办法继续写故事。

  直到那一天,姜爸爸说来看她,却在途中出了车祸,通知她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的问了一句:“谁爸爸?”

  裴涵心疼的陪在姜宛宁的身边,两个人一起去看了ICU里躺着的中年男人,也同时接收到了律师带来的函件,和来自姜爸爸保镖的叮嘱。

  当时裴涵说什么也不同意把事情告诉姜宛宁,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姜宛宁听到姜爸爸把静尘交给她之后,竟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不仅完美的出了戏,整个人也逐渐精神了起来。

  之后,姜宛宁回了国,开始在静尘集团里,和那些没有什么感情的姜家亲人们斗智斗勇。

  再之后,姜宛宁重新看了自己文下的评论,特别是长评,然后冒出勾/引小助理的故事,以至于把整个故事变成了现实。

  再后来的事情,安忆便都知道了。

  姜宛宁断断续续的说了不少,不重要的地方她说的简短,太沉重的地方,就说了一些重点,最后她总结道:“我爸他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说,他也会自己查到…”姜宛宁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沉重的一段故事,讲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她和安忆的关系。

  而安忆…听一半的时候,便把姜宛宁紧紧的抱着,把脸藏进了姜宛宁的怀中,明明是她在安慰姜宛宁,最后却变成了姜宛宁抚着她的脑袋,安抚着她的情绪。

  “所以,我先提前跟你道歉。”姜宛宁顺着安忆的后脑勺摸到耳垂上,轻轻的揉了揉,缓缓的继续道:“我大概很快就要被发现,然后出柜,而你…也可能会随之被出柜…”

  “我不知道那样对你来说能不能接受…”姜宛宁一边说着,一边将埋进了自己怀里的人儿紧紧的抱住,“安忆,对不起。”

  安忆拱在姜宛宁的怀里,半天也没有出声。

  她哪里会知道姜宛宁的过往是这样沉重的,她又哪里知道,那本被他们读者誉为神作的作品,给身为作者的姜宛宁带来了那么多的折磨。

  安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宛宁了,她不可能感同身受,但也为有这样过往的姜宛宁而心疼,满满的都是心疼。

  她把姜宛宁紧紧的抱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点点姜宛宁的痛,才能回到过去,给那样痛苦的姜宛宁,传递过去自己一点点的温暖。

  姜宛宁被安忆抱着,即使说了那么沉重的过往,也是满心欢喜的,甚至已经有些记不清,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为何而丧的。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姜宛宁才不放心的把窝在她怀里就没有动过的脑袋掏了出来。她用双手捧着,目光温柔的看着安忆。

  安忆却没有什么精神,眼神里一片昏暗,不愿意与姜宛宁对视,垂着眸子躲避着。

  “好啦,已经过去了。”姜宛宁敞开心扉的说了一通,自己的状态也轻松了许多。

  安忆闻声看了姜宛宁一眼,可是她依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安忆的视线中糅杂了很多的感情,有心疼和怜惜,有懊悔和自责,也有对姜宛宁的喜欢和在意。

  姜宛宁看着安忆这幅因为她的故事而低迷的状态,也有些心疼,她捧着安忆的脑袋,不让她缩回去,之后她低下自己的脑袋,抵在了安忆的额上。

  姜宛宁维持着姿势轻声道:“你这样我很愧疚,我会觉得不应该跟你讲。”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姜宛宁说话期间的气息,就在两个人的鼻息之间萦绕着。

  安忆垂着的眸子颤了颤,之后她的脑袋微微侧了一下,在两个人挨着的极小空隙之中找到了那个能更加亲昵的交错点,将自己的唇贴附在了姜宛宁的唇上。

  唇瓣上的柔软让姜宛宁微微一愣,莞尔她拖在安忆下颚的手转到了后脖颈上,借着自己坐在安忆腿上的有利姿势,加深了这个吻。

  短暂的亲吻之后,安忆又把自己缩回了姜宛宁的怀里,她藏着自己,声音因她的躲藏而有些闷。

  安忆温声说:“叔叔要是问了,你就…照实说吧…”安忆声音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认真的继续道:“我会陪着你。”

  姜宛宁愣了一下,感动的眼泪瞬间噙在了眼眶里,她哽咽的轻轻“嗯”了一声,内心是无法形容的感动。

  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幸福的事了,如果一定要有一个,那一定是喜欢的人,愿意陪自己一起面对出柜。

  简短的对话之后,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默契的都只想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她们互相抱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带来的温暖。

  “姜宛宁…”安忆率先打破了安静,她的声音很轻,有些不像是在叫姜宛宁。

  但既然姜宛宁听到了,便会温柔的回应她:“我在。”

  安忆用脑袋拱了拱姜宛宁的身子,没有抬头的轻声说:“我不是叫你。”

  姜宛宁抚着安忆的脑袋,弯起唇角笑着问道:“那你喊我的名字是做什么?”

  安忆又拱了拱姜宛宁的身子,又像是摇了摇头的回应,姜宛宁笑着看她,觉得这样的安忆可爱极了。

  没等她回忆起,之前她们出差时安忆蹲在桌前跟她说话的可爱模样,那个可可爱爱的脑袋便从她怀里露出了脸来。

  姜宛宁疑惑的看着安忆,下一秒,她看到安忆望着她,唇瓣稍稍动了一下,之后声音极轻的吐出来两个字:“阿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虐的了!

  心疼我的宁宝贝呜呜呜

  晚安宝宝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