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阳光晒热的草木抒发着淡淡的带些苦涩的气味,道路两旁硕大的西潘莲花朵重重叠叠挤成一堆,甜腻的香味吸引了喧嚣的蜜蜂、蝴蝶,还有各种说不上来名字的小虫子,它们扇着透明脆弱的翅膀在安静的枝叶中飞来飞去。
像是在编织一张缤纷错乱的现实之网,中间道路和选择纠缠重叠,谜底却亘古不变。
人群躲在远处的角落议论纷纷,瘦弱的男孩固执在站立在阳光之下,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躯体里可以流淌出那么多那么多的鲜血,那个女人闭着眼睛,嘴角却流露出解脱的笑容。
她死了。
却是她短暂人生中以母亲的身份给男孩上的第一趟课:不要挣扎,命运会领引你走向最初的眺望,无论道路如何荒诞崎岖,生命固有的疑难永远都会在那里等待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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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ques靠着门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腾出一只手将鼻梁上的眼睛拿了下来随意扔在墙角,使劲了揉了揉酸痛的鼻根,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莫名其妙的画面赶出脑海。
门后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停下动作,转过身小心翼翼的退后两步,双手举枪,肩部隐隐发力向后拱起,黑魆魆的枪口对准了纹丝不动的大门。
门缝中光影晃动,Jacques听到了一道极其克制的呼吸声和一声清脆的上膛声。
以色列Versia军事设计公司Meron无托步、枪,六发十二号口径的子弹可以在瞬间将一头成年的非洲象打成筛子。
门两边同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沉默着,汗水在闷热的空气中蒸发,在皮肤上留下黏腻的盐渍。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也许下一秒中间这扇门会被铺天盖地的枪弹粉粹,无数坚硬的弹片带着木屑同时划开皮肤,穿透血淋淋的结缔组织和骨骼,也许呼吸会同时中断,但是如果运气不好,还要等体内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光。
死亡就在面前,可极端的恐惧感却一瞬即逝,Jacques感觉全身的血液如同北极寒川刺骨的水浪自上而下冲刷着大脑,漫游四肢,钻入温热的内脏。他紧握着枪支的手又酸又麻,指腹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嗡嗡的钻动,内心无比渴望的发出沙哑的嘶吼,他恍惚中嗅到了西潘莲甜腻的味道,可一时间眼前硕大的花朵又变成了红色或白色的玫瑰。
他尝试着压抑自己,可每一次克制的呼吸让神经更加的兴奋。
不知道是谁先移动了脚步,皮鞋与裸露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尖锐刺耳,Jacques眯起眼睛,猛地扣下扳机,随即转身,纷飞的弹片和火光在余光中汹涌,Jacques大脑因为高度紧张一片空白,汗水一直渗透到最外一层的防弹背心,枪声停止了,就像是一个生命最后挣扎的短暂的无奈。
一秒钟的较量对青年来说就像是半个世纪那样漫长。
Jacques喘着粗气将用光了子弹的枪支随手扔到一边,他缓慢的在那个嫌犯身边跪下,用力踢走落在旁边的枪支。
倒地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淡漠的青年,他想要试图爬起来,可是右边肩膀的空洞隐隐传来蛋白质烧焦的恶臭,鲜血的腥味渐渐充满整个房间,他没什么力气了,大脑感到缺血缺氧的晕眩,生命仅靠一点肾上腺素在支撑,整个世界都在飞速旋转,就像是小时候母亲带自己玩过山车时的感觉。
Jacques弯腰从墙角捡起自己的眼镜,随手用衣角擦了擦,重新戴了回去。
他沉默着靠着墙壁,太阳穴砰砰砰的直打鼓,试图调试了几次呼吸也没能稳定下来,心跳的非常快。他想要从口袋摸一条烟,可全身都在遏制不住的颤抖,手指虚弱无力。
地上的男人用尽全力睁开眼看了这个如同恶魔的青年最后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晕厥过去。
“砰!”
Jacques偏过头,脆弱的门被人撞到,重重的砸在地上,彻底的碎成了粉末。
Estrada喘着粗气,汗水从他额头滴落在水泥地上,融进黑色的血液。他看向站在一边的青年:“你……你没事吧?”
Jacques摇了摇头。
Estrada用脚挑起步、枪,掂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会,说,“看样子这个就是最初流出来的那把原型了,我勒个去,终于到手了,CIA那帮人可以封锁工厂了。”
Jacques没说话,他低着头颤巍巍的滑动着打火机的盖子,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Estrada原本想蹲下来给地上的男人止血,忽重重叹了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走到青年面前,夺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啪”清脆的一声,将浅蓝色的火苗递到Jacques咬着的烟前端。
Jacques眯着眼睛浅浅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缓缓在两人之间升起。
Estrada看着他额头上满是虚汗,劝阻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上来。
Jacques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将打火机塞进口袋里就往外走去,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提醒他说:“叫救护车了没?CIA说了要活的。”
Estrada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他打开耳麦,喊:“Campbell,救护车呢!?”
“一分钟到。”Campbell坐在千里之外的办公室,看着屏幕上的监控,说,“等你想起来这回事,人血都要流光了好么?!Trace早就让急救人员在小区外面待命了。”
“Jacques不是也没想到么?”
“他?”Campbell沉默了一会,就在Estrada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嘟囔着来了一句,“他只要能留活口CIA就得感谢上苍了好吧?”
Estrada看了看地上男人肩膀上那个巨大的空洞,烧焦的截面上还隐约可见裸露的白骨、筋膜和血管,他顿了顿,忽的开口问:“你说,他是怎么确定开枪方向的?他这是有透视眼么?明明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扇门……”
Campbell看着监控画面上那扇粉粹的木门,叹了一口气,脊背绷着的那根筋忽的松了下来,软趴趴的倒在电脑椅上,想了想,说:“所以我还以为Trace是为了Jacques才叫的救护车。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别笑,我认真的,你说他是魔鬼吗?从地狱来到人间披着天使的皮报复社会的吗?”
Estrada蹲在地上用简易布条为男人止住了血,粗暴的打了个结,说:“管他是谁,反正人抓到了就行。”
外面阳光很好,明媚的光线中带着恒久而辽阔的安静,如同神明慈悲而了然的目光穿透灵魂深处的不安,Jacques忍不住用手稍微挡了挡。
“嘿!Jacques!这里!” Cohen推开车门,用力向青年挥手。
Jacques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扯下自己身上沉重的防弹背心,快要到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将嘴里燃烧了一半的香烟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才弯腰钻进车里。
Cohen腿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至少现在能蹦能跳。可Trace还是有些担心,这次任务就只安排她当Jacques的司机。
姑娘眼角下垂带着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冰,但嘴角上扬,显然心情还是不错的,她快速的在自己位置上坐好,然后将证物袋打开扣子放在腿上准备着。
Jacques将手上的背心扔到一边,顺手接过Cohen递过来的袋子,将步、枪放了进去。他轻声说:“回去吧。”
“哦,好!” Cohen小心瞄了一眼后座的青年,转动了车钥匙。
雪佛兰随机发出清冽的轰鸣,车身开始震动,Jacques有些不舒服,他抵着车窗玻璃,看着小区高大的榕树掠过,然后消失。
“对了,Jacques,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Cohen显得有些难为情,她又撇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闭着眼休息的青年,轻声说。
Jacques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确定位置的?” Cohen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我是说,隔着一扇门来确定嫌犯肩部位置然后在一枪击中……”
“他身高多少?”
Cohen楞了一下,随即报了一个数字,她看见Jacques微微点了点头,一股气说完了嫌犯所有的形态体征。
Jacques慢里斯条的说:“我们所说的抓捕,其实充满各种瞬息万变的情况,首当其冲的一点,你得了解你的犯人。”
“这和你击中他有什么关系?”
“体型告诉你门对面他的高度,枪械的位置。”
“然后?”
“你还记得在抓捕之前我们曾经分析过这个人吗?”Jacques睁开眼睛,隔着镜片透过后视镜看向一脸沉思的Cohen,说,“他是一个非常典型自卑的性格,我是说,尽管他大部分时间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没结婚,但是领养了很多流浪的猫狗,他亲切、和蔼,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非常自卑。”
“Campbell搜集的资料说他小时候父母不和,未成年的缺爱让他渴望更多的肯定和认可,同时具有鲜明的完美主义和强迫症的倾向,所以,在他人生中最为得意的成就遭受攻击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
“主动出击?”
Jacques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他会先试图向外界寻求弥补或者帮助,但我们一开始就控制了他的下线,很显然,这条路不行。第二个选择,也是他最后一个选择,出击。”
Jacques顿了顿,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先前的求助失败告诉他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过度的自卑带来的过度的好胜心压迫他必须成功,所以,这时候再想一下他的身体姿态,击中他就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了。”
真的……吗?Cohen有些怀疑,她皱着眉头梳理了一下思路,问:“那,那如果他第一次就成功了呢?”
“一个人内心始终处于缺乏安全感的焦虑状态,即使拥有的再多,也会被潜意识忽略掉,用自我否定、自我怀疑、甚至是自我毁灭等等病态的方式作为心理防御机制。”Jacques轻声说,“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选择在那里等着我,等着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的反抗。”
车中随着青年话语的结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Jacques摇下车窗,车外的阳光轰轰烈烈,满天满地都是它的威光,蜂飞蝶舞,草木摇动,带着寒意的风扑面而来,像是寒冬朝着酷夏击出无数把锋利的箭矢。
Jacques说:“很多人都是这样。”
“什么?”
“我是说很多人都是这样,看起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有个美满的家庭,上了一个不错的学校,有个稳定的工作,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与此同时,他还有一个邪恶、卑鄙、完全平行的生活,充满堕落的暴力、破坏、恐惧还有死亡。我有一个恩师生前一直在研究他们的人格发展,他研究了很多连环杀人犯,探究他们的成长,他们的情感生活和职业,最后,他和我说,作恶的人也是人。”
说完之后,Jacques又沉默了下来,直到车辆稳稳的停在FBI的地下车库,他才好像如梦初醒。
“Cohen。”他叫住一脸迷糊的姑娘,说,“两天之后Dave Rossi会在学院一楼会议厅里进行一场关于犯罪心理侧写的培训,你,你如果有时间的话……”
“啊?可,可我听说那个只有被推荐的探员才能参加。”
“所以我推荐了你。”Jacques淡淡的说,“有时候你得知道这个社会不比战场安全多少,多学一点总是好的。”
Cohen看着依靠在车身上的青年,想了想,缓缓点头,说:“我会去的。”
她转身走了几步,才发现青年并没有跟上来,又转过身,问:“不走么?”
“你先回去,我,我再等一下。”
Cohen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说:“好吧。”
Jacques看着她走远了,才慢慢的站直了身体,他扶了扶鼻梁的眼镜,慢悠悠的绕着白色的界线度着步,走到墙角边那个唯一一个灯盏下,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骆驼”,从中熟练的抽出一支白色的烟放进嘴里,左手“啪”的打开银色打火机,蓝色的幽光在镜片上亮起,很快,一朵小小的白色的烟雾在车库一角腾起,Jacques闭着眼睛,才觉得头部的胀痛缓解了许久。
车库很暗,也就这么两三盏暗黄的灯亮着,墙顶的角落里闪着监控的红光。
一点一点,如同倒挂着蝙蝠的双眼。
Jacques不自在的转过身,他背靠着墙壁,轻轻碾灭烟头,又重新点燃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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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Hotch才告诉大家Ashley被调去了Andi Swan那个人口叛卖专案组,还是Rossi一手办的手续。
“那Blake呢?她也不回来了吗?”Emily有些担忧的问。
HOtch看了一眼Reid,摇了摇头。
“所以,”MOrgan喝了一口咖啡,疑惑的问道,“我们又有新成员了?”
Rossi笑了笑。他看着大门的方向,说:“我们的确是有个成员,不过她……”
话还没说完,JJ就抱着一个纸箱子艰难的推开了门,她快步走到一张办公桌边,还没等Reid上前帮她,她一个用力就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堆在了桌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不是吧?”MOrgan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扯了扯博士的衣角,轻轻的说,“嘿,Kid,快点掐我一把,我怎么感觉这是在做梦呢?”
他说完,自己就开始笑了起来。
Garcia反应的更快,Hotch还没宣布消息,她就尖叫着冲向JJ,张开双臂将久违了朋友紧紧的抱在怀里,还忍不住左摇右晃。她睁大了眼睛,碎碎念:“你是真的回来了吗?这是真的吗?哦,天哪,你知道,你知道那天结束之后我都恨不得跟你回家去!我太想你啦!哦,我真的,好想你啊!”
说着说着,她眼睛就红了,最后带了点哭声。
JJ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背,看了一眼Hotch,才对大家说:“是的,我回来了。Strauss昨天刚把我调回来,希望我重新担任起原来的位置。”
Rossi欣慰的笑着,他说:“她也一直是希望你回来的。”
MOrgan和Garcia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直勾勾的看向了Rossi。
Rossi轻轻咳了一声,说:“别这样看着我好么!在那个位置上,她也是很为难的……”
Hotch难得嘴角上扬,说:“Dave,不要紧张。我们什么都没说。”
“哦,可算了吧!看看你们的样子!就差把话筒塞到我嘴里了!”Rossi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可就下班了。”
Hotch耸了耸肩,说:“当然。”
Rossi偏过头警告的看了一眼一脸不安分求八卦的孩子们,等他们老老实实将目光收回去,才慢腾腾的拿着西装和皮包走了。
“下班吧,早点回家。”Hotch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回了办公室。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忙,即使是下班人都走了他还会留下来处理前段日子遗留下的文件,有时候Reid一大早过来还能看见的他办公室的灯亮着。
Morgan已经开始帮JJ搬东西了,他双手捧着箱子,上楼梯的时候轻轻碰了一下Reid,说:“这几天他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吧。”
Reid想了想,说:“是因为Haley?”
MOrgan无奈的点了点头,说:“还能有谁?自从Jack被……自从那次之后,Haley就把Jack送到自己父母家里去了,我还听说Hotch这段时间一直在申请婚姻咨询顾问。”
Reid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接过MOrgan箱子上一摞的书,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走着。
“对了,Jacques这几天怎么样了?”Morgan 问。
Reid皱起了眉,他说:“他,他一直很忙,你知道,他们小组……算了,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还想瞒着我,还老是往自己身上喷香水……”
“抽烟?ohh,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尼古丁、焦油……1300种致癌物质让血液粘稠,血管变硬,肺癌、食管癌各种癌症的几率成倍增加……”Reid絮絮叨叨的开始科普时间,等MOrgan不耐烦回过头,他忽的沉默下来。
“怎么了?”
Reid犹豫的看了一眼大厅中笑着打闹着的JJ、Emily还有Garcia,想了想,问: “那天,Jacques,Jacques 是不是……”
“你想问,他是不是准备和你求婚?”Morgan将箱子放在JJ办公桌上,又将Reid怀中的书一本本放回书架,说。
Reid一颤,慢慢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大拇指开始摩擦食指。
Morgan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走的太快了,Reid,当然Maeve等着你去救他这很重要,但是你就不能多给他三分钟的时间吗?那天你走了之后他就一个人在上面喝酒,谁的话都不听。”
“好吧,Kid,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Morgan将箱子里的东西小心的取出,端正的摆放在桌面上,一边说,“Jacques是个骄傲的人,当然,我知道你们彼此相爱,但是你总得给他一点时间,我是说,任何一个求婚失败的男人总需要一点时间来走出阴影。嘿,别这样看着我,要不然,要不然,你去求婚?”
Reid一怔,有些恍然大悟,他轻声说:“你说的对,要不然,等事情结束……”
“等事情结束?”Morgan不解的问,“什么事情?Maeve安全了,嫌犯也抓住了,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Reid,你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不要失去第二次。你不能总想着等这个结束等那个结束……”
“可是……”
“没有可是!”Morgan坚定的看着博士的双眼,眉头突然皱起,他说,“等等,等等,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没有,我不是!”Reid将他的手拍掉,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没有就没有么……”Morgan将空箱子和垃圾整理到一起,嘟囔着说,“反应这么大,骗自己有意思么?”
Reid下了楼梯,女孩子们还在嘻嘻哈哈的说着最近的八卦,他心不在焉的拿起自己的邮差包,准备回家。
推门出去的时候他回头又看了一眼Morgan,他东西都理好了,却懒洋洋的搂着Garcia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
Reid问:“你还不走吗?”
“走?去哪?”Morgan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说,“Reid,我可不像你,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能去哪?”
Garcia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大声宣布说:“Derek今天是我们三个人的男朋友!他哪儿都不准去!”
Reid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给对方挑选口红的Emily和JJ,恍然大悟,说:“好吧,Jacques还在车库等我,我得先走了。”
JJ转过头,笑着说:“快去吧!对了,帮我和他说声谢谢!”
“当然。”Reid冲着朋友们挥了挥手,转过身理了理挎包的带子,心事重重的离开了BAU的办公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