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CM我看到的未来没有你>第56章 第 56 章

  “离你进组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你该不会就这么躺在家里吧?”Morgan微醺的坐在一大张桌子的边缘,右手举着一支红酒杯,左手搭在Jacques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问道。

  Jacques嫌弃的将这个散发着酒气的脑袋拨到一边去,然后对同样很感兴趣自己答案的众人说:“我打算和Spencer,还有Diana,一起去长岛海湾那里,来个短途旅行什么的。”

  “等等,等等,”Morgan打了个小小的嗝,打断Jacques的话,想了想,说,“你自己走也就算了,难道还打算把我们的Kid带走吗!?而且Hotch同意了吗?”

  “嘿!Derek!”Jacques郁闷的说,“什么叫自己走也就算了?!我怎么……更何况,Hotch不同意Reid也不会答应的……”

  Garcia嘻嘻哈哈的绕着Morgan的脖子,说:“哦,巧克力帅哥舍不得我们的法国小王子了~”

  “我可没有!”Morgan慌忙辩解道,他好像立刻清醒了过来,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舞台那边传来Rossi轻轻哼的小调子,也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温柔的音符和他亲切的微笑让酒吧里喧闹的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去,吉他、萨克斯管、短笛、高低音铜鼓带着各自独特的音色逐渐加入乐曲中来,等到Morgan反应过来的时候,Hotch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去,搂着Haley在不断变化的五颜六色的灯光下踩着轻柔的舞步了,他们绕着无休无止的圈子,像是亲密的鸳鸯,交颈笑着低语。

  Jacques的人缘很好,这次聚会除了BAU的人,几乎整个FBI大楼一半的人都来了。自助餐上的冷盘琳琅满目,一只只从意大利速运过来的火腿烤的流油,周围满是五花八门的色拉和金黄的火鸡,穿着白色衬衫打着黑色领结的使者端着各种杜松子酒和甘露酒走来走去,将酒香传送到大厅和外面花园的每个角落。

  大多数年轻的女孩子换上了俏丽的裙子,男生则是仔细的打理好自己的头发,从来不在意外表的技术宅们也梳起了大油头,根本认不清哪个是哪个,整个空气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转眼就忘的打趣。一曲终了,Rossi换了一首《Auld Lang Syne》,渐渐的,大合唱的人声随着他的歌声又提高了一个音调,笑声每时每刻都变得越来越容易,毫无节制,仿佛只要一个再无聊不过的笑话就能引起轰然大笑。

  人群变化的越来越快,随着新加进来的客人而增大,忽而分散之后又重新组合。Morgan静静的笑着,他看见Kevin小心的护着闹腾着的Garcia,看见一脸睡意朦胧的Will牵着JJ的手在安静的角落里品尝着红酒,Jacques和Reid早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Morgan将杯子中的酒一口喝完,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顺手从经过的侍者举着的盘子里拿走一杯鸡尾酒,穿过变幻不定的面孔、声音和色彩,投进热热闹闹的欢腾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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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id伸出一根手指,将重重叠叠的白纱别开,透过澈亮的玻璃窗远处几只帆船的白翼在蔚蓝清亮的天际边缘缓缓移动,再往前便是水波荡漾的海面和星罗棋布的绿色小岛。他放下手,叹了一口气,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大脑还没从昨晚的酒精中缓过来,整个后脑勺像是被人殴打过那样隐隐作痛。

  Reid转过身,恍惚的神情随着大脑清醒逐渐转为镇定,陌生的房间像极了拉斯维加斯Jacques的那个别墅,清清冷冷但是又有些不同。他低下头,床下柔软的地毯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衬衣,薄麻布的、厚绸的、细法兰绒的、花纹的、方格的、白色的、珊瑚色的、苹果绿的……上面绣着Jacques姓氏的缩写,有一些甚至还挂着崭新的吊牌……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段记忆仿佛被人干净利落的格式化了,Reid苦恼的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然后将目光转移到床上凌乱的被毯上,松软的枕头东倒西歪,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Reid迷迷糊糊的想起来昨天在酒吧里因为Jacques向众人宣告自己是他的男朋友之后,有位姑娘太过伤心,或者可以说是气愤,将满满一杯的酒倒在了他的头上。

  Jacques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抹了一把脸,照样的满面春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搂住了博士,他轻轻的吻着爱人的双唇,湛蓝而迷人的双眼闪着亮晶晶的光彩,明明一滴酒也没喝,脸上却露出了如梦似痴的神态。Reid的心扑通扑通的在胸膛快速的撞击着肋骨,在又一次高涨的起哄声中,他按住青年的后脑勺,夺回了自己的主动权。

  起哄声更大了,像要将整个屋顶掀翻一般,如同飙风下的疯狂的海浪一阵接着一阵,然后呢?Reid眯起了眼睛,再然后,记忆就彻底的终止了在了这里。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换了一套亚麻色的家居服,推开了大门走了出去。

  整个别墅很大也很安静。他穿过一间间仿古的卧室,里面堆满了玫瑰色的绸缎和闪烁着点点阳光的米白色轻纱,顺着洁白大理石台阶下了楼梯,一路穿过玛丽·安托万内特式的音乐厅和王政复辟时期式样的会客厅,才听见远处传来隐隐的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先生。”

  Reid被忽然出现的沉稳女声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发现是一位穿着端端正正的深蓝色职业裙装的中年女人,戴着细细的银框眼镜,神色恭敬而亲切,她向自己轻轻点了点头,用法语说:“Reid夫人正在书房等你,她说如果你醒了请到那里找她。”

  Reid夫人?Reid想了想,用娴熟的法语回答:“好的,请带我去。”

  他跟在女士身后,穿过种满长寿花和吻别花的门廊,停在一扇高大的哥特式木门之前。

  Reid在女士的示意下,轻轻的推开门,里面巨大的空间更像是一个古老的教堂,四周镶满了英国花雕橡木,一排排整齐的书籍被安置在透明的玻璃书橱之后,半空中坠着一串串水晶的堂灯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Diana就坐在落地窗前的一张双人摇椅上,神色祥和而愉快,她穿着米白色的纱裙,散落在地上的裙摆和衣袖上镶嵌着淡紫色圆润的珠子,手里拿着一本绑着金线的书。

  他刚想要叫她,Diana就转过头,轻轻的朝着他摇了摇,示意他安静一点。Reid走近了才看见自己母亲的膝盖上还靠着一个脑袋,乌黑的发丝散落在米白色的纱裙上,松松垮垮的浴袍露出他□□的臂膀,在柔和明亮的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

  Jacques睡着了,他在Diana不赞同的目光下轻轻的戳了戳Jacques的脸颊,青年长长的睫毛动也不动,他的黑发还散发着一股姜汁威士忌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Reid问道。

  Diana轻轻的“哼”了一声,说:“昨天晚上,你们疯疯癫癫的突然跑过来,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Reid有些不好意思,但是Diana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快,她甚至还空出了一只手,轻柔的拍着Jacques的脊背,青年被拍的舒服了,嘴角微微上扬着。

  “然后呢?”Reid又问,“我们,我们没做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Diana说,“我到了之后,Jeanne夫人给我准备了房间,我就去休息了。”

  Reid叹了一口气,他整个人也像Diana那样躺倒在宽大的摇椅里,落地窗开着,温暖的海风直接从波澜的海面上吹了进来,鼻尖满是苦涩而腥咸的滋味。

  所有的喧闹都逐渐的远去,母亲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看书,Jacques还在梦乡,Reid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加美好的日子了,他轻轻的微笑着,长岛的阳光带着炙热的温度一直渗透进自己的胸膛,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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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为了试验的前期准备,Diana在长岛过了三天就不得不回了疗养院,原本计划是整整七天的假期也因为Jacques上级突然的来电被迫中断了。

  “恐怖主义的威胁切实存在,但我们将战胜他们!英雄……”平板上的黑人总统面对着记者的询问激情的表达着自己的信心,Reid却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他将平板随意扔在沙发上,站起来靠在门口,对着飞快的系着领带的Jacques说:“就算现在就走,那你的证件怎么办?你的护照也不再这里。”

  Jacques皱着眉头说:“他们会搞定的,这些东西也不是很麻烦。”他弯腰捡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继续说:“这件事发生的比较突然,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是一直没有打电话回来,你也不用着急,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要是……”

  Reid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你就不能少乌鸦嘴吗?Jacques,你知道我最讨厌……”

  “好了好,我不说了。”Jacques望了一眼外面正在空中盘旋着等待降落的直升飞机,说,“Dr.Lewis给你找的心理医生可惜我不能陪你去看了,如果……如果有什么问题,去找Rossi,不要自己憋着,好吗?Spencer?”

  他还没说完,就被Reid使劲的抱住,力气大的仿佛想要把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过了很久,久到Jeanne夫人在外面轻轻的敲门,用带着浓浓巴黎口音的法语催促着Jacques,他们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拥抱。

  Jacques看着Reid的眼睛,手里拿着黑色的皮包,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开了门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Reid失落的来到落地窗前,他低下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弯腰走进了飞机里,螺旋桨不停的盘旋,越来越快,只剩下一道道的残影,轰鸣声越来越近,直升飞机逐渐升到高空,然后朝着海天相交的尽头飞去,飞快的消失在淡淡的云层之间。

  他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了想,从换衣间拖出自己的箱子,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既然Jacques已经离开了,假期也失去了意义,他决定提早回到BAU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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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Jacques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他走下飞机,外面站着一个剪着短发的黑人女兵,浓眉大眼,板着一张脸,眼里满是生疏和不快,她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上面却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就连最为基础的军衔或者是部队的缩写也没有,但是她的身后却站着三个高大的士兵,他们身上同样没有任何标志。

  “Agent Sauniere?”她伸出手,说。

  Jacques淡淡的点了点头,回握了一下,问道:“你是?”

  “Agent Cohen,叫我Cohen就好,”她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事情发生的突然,很抱歉突然打断您的休假。”

  “不要紧,工作重要。”Jacques说,“不过我还不清楚……”

  Cohen飞快的接过话,说:“这里是巴格达,探员。”

  Jacques怔了一下,巴格达在波斯语中是“神的恩赐”的意思,是□□世界历史文化名城,但是在一群FBI和CIA特工的眼中,它只代表着一个意义,那就是伊拉克的首都,巴格达。

  他说:“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Cohen淡淡的说:“一天之前,巴格达郊区的一个村庄里所有的村民,连带婴儿,全部被人击毙,等我们的人赶到那里的时候,就只剩下尸体和乌鸦了。”她弯下腰,掀起帐篷一角,走了进去,Jacques也跟在她的后面进去,士兵却留在了外面。

  帐篷里面空无一人,摆放着数十个曲面屏,上面实时播放着村庄里的动静,有几个显示着港口和机场的画面。

  “那个村庄里面有我们什么东西?”Jacques环顾了一下四周,问,“或者说,少了什么东西?”

  Cohen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刚要说话,却被Jacques突然用手捂住了嘴,外面安静的不大正常,他屏住了呼吸,□□在空气中的皮肤冒起了点点鸡皮疙瘩,巨大的危险一步步逼迫的压抑和紧张一起涌上心头,Jacques感到自己额头上的一滴汗珠打在了手背上。

  突然一声巨大爆裂声炸响在耳边,Jacques本能的护着Cohen跑向帐篷之外,但是冲击波和热浪比想象的来的更快,他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背后衣服被烧焦的滋滋响声,腹腔里的内脏像是被人大力撕扯着,他隐忍着巨大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将Cohen扔进外面一辆装甲车里,自己随后爬了进去,死死的关上了门,真正的爆炸声才响了起来,夹杂着士兵们的尖叫和帐篷车辆倒塌的声音,过了许久,外面接二连三响起的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他轻轻的呻咛了一声,摸了摸麻木的后颈,手心里湿漉漉的满是鲜血。

  还好自己反应及时,要不然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也真是……Jacques想着,碰了碰旁边的Cohen,她小心的翻过身,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迷茫,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脸上满是鲜血的Jacques,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Jacques缓过劲来,问道。

  Cohen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外面,其他存活的士兵有组织的投入了抢救和清点人数之中,炸、弹从驻扎地点的后方开始,威力看着大,其实并没有实际毁坏什么。她转过头,认真的说:“他们希望我们可以找到失踪的贫铀弹,长官。”

  “他们?长官?”Jacques不解的看着她,问。

  Cohen此时到没有刚来时候的严肃了,或者说是那种不屑的态度,她看着Jacques,说:“我是FBI反恐二组的Chris Cohen,长官。他们是CIA情报局的人,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Jacques瞄了一眼外面忙乱的急救现场,Cohen对待CIA随意的态度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奈,虽然自己从没有在意过,但是,就是存在那么一个传统,就是FBI和CIA永远也不可能友好的共坐在一张办公桌上,两者就像是罗密欧和朱丽叶两大家族一般,似乎生来就是带着仇恨。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在Morgan知道自己要去的小组的时候,眼里深深的同情了。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推开车门,对着没有受伤的Cohen说:“随便吧,估计等他们想起我们的时候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搞一点吗啡过来?”

  “吗啡?”

  Jacques点了点头,他擦了擦眼角凝固的血迹,说:“我的肩胛骨那里有个碎片,额骨这个口子也得缝一下,我需要十毫升的吗啡,或者利多卡因也可以。”

  “什么?”Cohen探过身才发现Jacques黑色的西装隐隐透着深色的血,双唇也渐渐苍白起来,湛蓝色的眼睛疲惫的半垂着,额头上的汗水混着已经凝固的黑色的血块弄脏了他白色衬衣。

  “长官,我马上叫医疗兵过来!”Cohen皱着眉点了点头,又不放心Jacques一个人在这里,问道,“要不我背您过去吧?”

  Jacques看着姑娘真挚的眼睛,摇了摇头,说:“我自己还能走,对了,叫我Jacques,我现在还不是你的组长。”

  “那也快了,而且我的上级让我过来做您的助手。”Cohen扶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还有十天,委员会也可以完成对Estrada他们的审批了。”

  “那估计我们也回国了。”Jacques说,“Thomas Wilson是你们举报的?”

  Cohen眼中的光芒淡了下去,谁也不想被生死相随的领导背叛,她沉默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Jacques看着远方冲着自己跑过来的一群人,轻声的对她说:“说起来,我手里还没有你们的名单呢,如果这次任务结束的早,就提前聚聚吧?”

  Cohen没有跟上Jacques的话题,过了很久,直到Jacques被赶过来的士兵转移到担架上才回过神来,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的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