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书? "贺正站在安旭身侧。
" 古欧洲纪实。" 安旭转过来对上贺正的眼睛。
" 说是…那边古代的巫.师替某些枉.死的灵魂超度时会把他们的眼睛和其他五官取出来专门保存, 但是……"
" 书上并没有提及会像这照片上把死者的眼眶和嘴巴缝起来,你们不觉得, 这种做法更像……"
安旭停顿片刻,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种缝制潦草粗糙的手法,闭上眼睛努力回忆 ,贺正定身看着他。
" 道具娃娃。 "突然睁开眼,安旭笃定道。
特安组皆是一脸疑惑,安旭的脸早已冰冷起来。
" 上学的时候我去过一次英国, 和朋友去到一个复古小镇, 有穿着传统礼服的魔术师在表演魔术飞刀,他的道具师负责把娃娃放在转盘上, 那些丑丑的脏布娃娃就是这种缝制手法。 "
安旭记得那个魔术,助手为魔术师蒙住眼睛, 在他两英尺远外放一个转动的大圆盘。
道具师会现场当着观众的面缝制表演所需的布娃娃, 以示娃娃内并没有安装任何机关, 随后把个个娃娃放在转盘上的随意位置,而蒙着眼的魔术师则能够拿着小刀准确扎在每一个娃娃身上,毫无失败。
待安旭解释完毕,其他人一脸沉重,贺正已经策划好调查工作。
这样的命案刑警队调查起来难度也非常大, 更何况在短时间内一同发生三起 ,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案。
既然能在死者身上做出这些手脚,那么他杀人的动机是非常狂热的 ,最让人头疼的一点, 他不惧怕杀人,反而会为之上瘾。
"所有人,分成ABC三组 ,按照顺序去传真上的案发点,当地派出所协助我们,注意保留现场细节,实时通讯。 "
贺正不指定分组,唐三彩一改从前找人搭档的习惯,一把拽着将要被申龙带出去的谢小山。
"你干嘛?"申龙疑惑道。
" 我和小山搭档, " 唐三彩把丰穗子推到申龙旁边去," 我俩有事商量,这次你和穗子一起。 "
谢小山没主见地看着申龙,眼睛里分明藏着不情愿,申龙疑惑的很。
"有啥事非得赶出任务的时候商量啊,唐三彩你给爸爸正经点,现在可是三桩命案等着咱们调查。 "
" 我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总之这次我带小山一组,小山,跟哥走了。 "
谢小山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申龙一眼,依依不舍地,但最终跟着唐三彩离开。
丰穗子明白唐三彩的用心,她凉凉地叹了口气,胳膊搭到申龙肩膀上,一副大哥的嘴脸,十分霸道。
"走吧,跟着姐保你安全。 "
" 我还用你?就是不明白小山他怎么……"
"你就是个傻子,还不明白。 "
"……"
贺正和安旭来到最偏远的案发点,这里是片废弃的林场,承包场子的人昨天恰巧喊人来砍成树,地头上还有昨天砍树留下的木屑,不过树只砍了几棵。
当地派出所的警察说是场主人往里走发现了一只人手才吓的立刻报了警,砍树的工人也都吓坏了,警方顺着那只手扒出被埋在地下的尸.体。
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发现尸体的场主人和出警的警察都在,基层的警察职责更多 ,人手短缺的他们还要负责法医的工作。
贺正和安旭一到场,这些人总算安下了心。
互相介绍之后安旭便要进警戒线内贺正拉住他,两个人戴好鞋套和手套一起进去。
尸体已经被带回派出所,他们想从埋尸点寻找新的线索。
死者是被凶手草草掩埋的,脚下的徒弟松软湿润,这里昨天下过一场不小的雨,在埋尸体的土坑边上能发现血迹。
贺正单手拿手机拍照,另一只手摁着耳内的耳机, " 另外两组现在什么情况。 "
唐三彩第一个抢答, "我们这边儿,凶手把人埋进了山头,看现场的痕迹不是新手,至少是个心理素质极极端的变态。
我们问过了,死者是个五十五岁的寡妇大妈,家里只有一个不听话在外游荡的混混儿子,平时从不得罪人,不知道那个凶手出于什么目的。 "
申龙接过他的话," 这边在河边,村子的下游,是来晨练的老人发现被冲上岸的尸体 ,目前还没有联系到他的家人,是个中年大叔,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周围人都说没见过。 "
贺正收到汇报 , " 从死者的家属入手 ,另外去看看尸体,三组对比一下有没有其他线索。 "
"B组收到。"
" C组收到。"
"麻烦一下, " 安旭抬头看向一开始到现场的警察, "把你们今早拍的其他照片给我看看。 "
那几个同事非常配合地把照片拿给安旭看,贺正凭着强烈的直觉和经验,把安旭接下来的行为猜了个大概。
果然,安旭向他们几个说了声谢谢,便起身对贺正说。
" 现在,配合我一下 ,我是凶手,你已经被我的两颗.子.弹枪.杀,来——"
" 嗯。 "
安旭往埋尸坑的右侧走远了五米,作势要把跟过来的贺正放倒。
贺正配合地装作中.枪.死.亡向后倒,安旭把已经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拖着腿往身后的土坑里拉。
站在一边的当地警察安静地看着他俩还原犯罪现场。
把死人笼统地扔进坑里,这时候天空开始下雨, "凶手"似乎很不耐烦,他似乎也不忌惮尸体被人发现,草草掩埋后便踩着雨水和泥巴深一脚浅一脚离开。
安旭照着照片把贺正的左手拽出来,他几乎是凭着直觉,把目光转向林场的另一端。
"快出来了。 "
安旭对贺正说完,佝偻着背模仿凶手离开时的状态,他被雨水弄的非常没有耐心。
身上穿的衣服也也不会防水,既然下了雨,林场里肯定会留下脚印。
安旭往前走了两步,停顿下来,屈膝蹲下,他闭上眼,鼻尖贴近地面。
灵敏的鼻子在湿润的雨水和泥土味道之间嗅到别的。
仔细拨开树叶、稀碎的泥土和枝丫,安旭揪出两根动物毛发。
两根黏在一起的灰白毛发,中长毛犬的毛发长度,但它们不属于狗毛。
安旭把两根毛发送到贺正鼻子间, “ 闻一闻,告诉我你觉得它是什么留下的。”
贺正没有安旭那样超人的嗅觉,但在特种部队的地狱模式生活让他几乎是一部行走的大百科。
可是钟市的地理环境绝对不存在这动物野生存在。
贺正去问边上的同事, “ 村子有人养狼?”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肯能。”
贺正收回目光。
安旭看他, “ 只会是狼毛。 ”
说完他便不多问了,低头扒开脚前的枯树叶 。
果然,有明显的脚印。
他跪倒第一个脚印的侧面,一直往前清扫铺在地上厚厚一层的树叶。
贺正在另一侧帮忙,很快,距离埋尸点十五米的林场被扒出一条清晰地被脚印踩出的痕迹。
安旭望着从脚下一直延长到林场外而后消失的脚印陷入沉思,既然想着仔细地用树叶把脚印盖住,为什么不再把埋尸点处理的仔细一点?
前一步的做法不怕被人发现尸体,后一步的做法却透露着想要隐藏痕迹的心理,这是非常矛盾的做法。
贺正同他对视, " 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前,任何猜想都有可能。 "
安旭眼神一凛, "你也觉得现场不止一个人是不是?或者另一种可能,杀人的人和埋脚印的人不是同一个。 "
" 不……可后者的脚印呢?"
贺正拍拍手边最近的一棵树,示意安旭看看这一片密密麻麻的叔树, " 假设真的存在前后两个人,后者可以这样精明的掩盖脚印,为什么不可以不沾地面出林场?"
安旭出神地环视了一周因为阴天而显得森布的树林," 走吧,一切都要看我们了。 "
他们刚来到停尸间,其他两组一前一后在耳机里爆粗口。
安旭跑向蒙了白布的尸体,"你们那边怎么了?"
他边问边掀开白单子,死者的身体已经被清洁过,胸口两处弹孔,一左一右都是致命的位置。
"这大妈的耳后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刻字 ,但你们绝对猜不到是什么字。 "唐三彩笃定道。
安旭顺着唐三彩的话去扒死者的耳后,同时申龙那一边出了声。
"不用猜了,这边也有。 "
" 喵。 "唐三彩和申龙同时道。
安旭的心跳露了一个节拍,他在手下也看到了"喵" 字,是用精密刀具刻在乳突骨表皮上。
骇人听闻的作案行为。
除了变态,安旭他们竟然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描述杀人凶手。
三名死者体内一共有六枚弹头,被一一取出来,都是自磨弹头,再分析各自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这三起案子是一个人做的。
"死者资料?"
一个戴眼镜的警察开口道:"死者李光胜, 51岁,本地人 ,老婆三年前出车祸了,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工作,女儿在外地上大学,最后一次和李光胜联系是上个月,我们今天早上通知了她。 "
安旭认真地听着, "他儿子呢?"
" 李光胜的手机找不到,可能被凶手扔了,我们只在村委会社保名单上查到了他儿子和女儿的电话,他儿子李小虎号码显示停机。 "
另一个警察插了一句, " 林场的场主向我们描述,李光胜的脾气暴躁,他老婆没死之前还有村民和他家来往,后来大家都不愿往他家凑。
李小虎也不怎么地,说是去市里工作,但好像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不过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上次村里人见李小虎回家还被李光胜拿着大铁锨骂出家门外,三个月前了。 "
贺正和安旭一时没有讲话,在派出所停留到下午,特安组分别从其他地方回四合院。
刚跨过门槛,安旭感觉到突然停下的贺正。
" 怎么……"
他看着贺正驻足在门口相当于摆设的信箱前,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箱子在特安组存在的三年里都没有被人放过一封信,因为这座四合院相当于私密地址,老房是四合院的主人,他并没有亲戚朋友需要书信联系。
而恰巧就在今天,陈旧的信箱露出个崭新的一角,是个信封。
贺正把信封拿出来,素白的信封正面又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慵懒花猫。
安旭拧起眉,三个被害人耳朵后面被刻下的" 喵" 、
从不收信的信箱里收到印有猫图案的信封 。
要说这是巧合,那简直就是戏剧起桥段写入现实生活。
他俩捏着那封信进到屋子里,其他人已经坐在沙发上,贺贺正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信封。
" 卧槽……"
贺正淡漠地看着上面一串长长的名字,前三个名字分别就是今天的三名死者!
在这三十二个人命下面,写着一行潇洒的字—— 让我们比一比,死神和天使谁先到达下个幸运儿的身边。
唐三彩一脸抽搐,"这特么…是传说中的…死亡名单?"
看来是有人暗地在和他们玩一场诡异的猎杀猜谜游戏。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在做一个很重要的作业就没来得及敲字,今天也是现打的, 明天会按时更的。
另外这篇文也即将走到完结啦, 关于安旭父亲的枉.死、 贺家人的离世也会在后面的文章里揭晓的,同时节奏会加快, 请大家再陪特安组走过最后一段时光哦。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