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
祁景心思百转, 书是范无救送给他的，现在都还在他手上, 不过被他放进乾坤袋里, 他也不可能这时候翻乾坤袋取出来看。
那些书一看就是百年前的了，他如果拿出来该怎么和学长解释？
祁景翻来覆去的想。
闫霖忽然道：“你看的那本书是多少年前的？”
学长没问在什么地方看到的，让祁景松了一口气，他如实回答,“百年前的。”
“一百年前的。”闫霖确认道。
祁景点了点头, 的确是一百年前的。
闫霖想了下,“这里面的傀儡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或许在千百年前傀儡也是能开口说话的。”
祁景赞同的点头，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
闫霖沉吟了一会儿, 又道：“当然还有一种情况，这些傀儡之所以能说话，有自己的意识, 是因为原本就是人，所以在炼制时, 他们这部分的功能得到了保留。”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些所谓的意识, 并不是他们的, 他们只是口令的实行者，却不是执行人, 也就是说创造出的那人，拥有很大的神通，并且还是个傀儡师, 他热爱自己所创作出来的每一个傀儡。”
“因此在傀儡上施加了自己的意识。”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士兵傀儡, 他们都来源于同一个意识, 是他们的制作者将他们困在这里。”
“大概就跟小常之前所施展出来的鬼蜮一样, 从我们进入那个村子后，其实就在鬼蜮中了，鬼蜮是另一个空间。”
闫霖分析道：“我们当时没发现是因为它不能算真的鬼蜮，小常因为受到凡人的供奉，成了地仙，也就是鬼仙，而她本来是蛇，所以就是常仙。”
“小常在那个地方待了几百年，即使那些凡人都离去了，但心里依旧想着要侍奉常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供奉。”
“小常就着他们的身体利用阵法，以及炼器术，把这些死后的村民们炼制成了傀儡，几百年来这些村民一直生活在小常布下的鬼蜮里。”
“这么多年来可能也有人误闯象山村。”
小常跟着他们离开后，象山村已经不复存在，没有任何房屋，也没有任何一个村民，那些早就该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的人和物，不过是在特定环境下给保留下来。
一旦抽离了特定的环境，他们也只能随之消散。
闫霖思绪翻飞，忽然想到他们之前在鬼蜮里看到的一个女人。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看到的那个女人么？”
祁景点了点头，“当时她好像露出了一点儿痛苦的神色。”
“她应该是意外闯入的人，最后也被留在了那里。”
意外闯入的凡人，找不到出去的路，久而久之只能和里面的傀儡生活在一起，等他们也离世后，小常就将他们也炼制成傀儡。
“他们身上还有一个共性。”闫霖提醒道。
祁景立马想了起来。
“学长是说他们扭来扭去，就跟蛇一样？”
“不错。”闫霖接着说：“刚开始我以为她们都是蛇变得，后来知道是傀儡了，又觉得奇怪，但我们没问小常是怎么做到的。”
“我估摸着就算问了小常，她也不会真说。”祁景表示十分理解，毕竟连他自己都有秘密，更不要说活了接近一千年的常仙了。
“我想在炼制他们的时候，融入了自己的精血，所以才会有相似的反应。”闫霖道，“再说回来，这个地方会不会也是另外一个空间。”
“是有这个可能。”祁景说完又顿了下，“可这里的时间和外界是一样的。”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闫霖轻笑道，“我猜想这应该是一件法器，法器外装有可以感应天气，和时间转变的装置。”
从外看，它就像是个古钟，他当时还以为有百年历史，但现在看来起码有一千年历史。
闫霖仔细回想了下，外面并没有什么，除了——
祁景摸着下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几乎和闫霖同时开口，“有没有这个可以——”
两人相视一笑，祁景抓了抓脑袋，“学长先说。”
“没事，先说说你想到了什么。”闫霖道。
祁景有些不好意思，又怕自己说错，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那我就说了，学长不要笑话我。”
“不会。”闫霖保证道。
“我觉得应该是外面的针，它看着像罗盘上的磁针。”
“或许是用罗盘来感应时间上的变化，从而内部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闫霖点了点头。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但如果是拥有神通的修仙者，那只能靠猜了。
不过那些傀儡士兵看守的东西，他很感兴趣，这里也有混沌之气，两人就在山洞里修炼了起来。
这个古钟——应该叫钟塔，从外面看也不过才五十多公分长，三十公分宽，但里面却大的离谱。
闫霖和祁景在里面修炼了半天，两人身上的疲倦立马被冲刷干净。
祁景发现自己竟然没那么饿了。
至于闫霖，他修炼了几圈后，更加不觉得饿了。
同时，他发现祁景不能吸收混沌之气进行修炼，但空气中的荧光却能被祁景吸收。
那个荧光散发着和祁景类似的香味。
这里面有太多的不解。
目前他们还出不去，不如在里面转转，说不定还能找到别的办法。
“现在快黑了，我们明天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吃的，我看这里面还挺大的。”
闫霖道：“好。”
这里面是挺大的。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两人就往外面去，闫霖一边吸收着祁景身上的香味，一边吸收着充盈在空气中的混沌之气。
他感觉身上的枷锁有崩塌的迹象，只要迈出这一步他就能达到先天。
他释放出混沌之气探查。
两人走的一条路没有傀儡。
越往前走绵延不绝的绿色映入眼中。
祁景欣喜道：“学长这里居然还有林子。”
在里面看到树林，闫霖跟祁景一样，觉得新奇。
两人往里面去，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树林外。
祁景建议道：“到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闫霖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心些。”
祁景回头凝视着闫霖，慢慢地点头，手心传递出热度，是学长手心散发出来的，祁景低头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疯狂上扬，怎么都按压不下来。
树林里很大，很多树他们都不认识，就好像压根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令祁景产生了一种，或许这些都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
闫霖盯着这里的树木只觉得格外亲切和熟悉，他们站在一棵树皮发红的大树前，它根茎粗壮，树叶繁茂，枝丫也比外围的枝丫大。
从闫霖站在它面前，它便无风自动左右摇摆起来，树叶发出沙沙声，似乎在宣告它心情很好。
祁景道：“这棵树心情好像很好。”
随着他的话落，面前的红皮大树枝丫摇晃得更加厉害，而它周围一些大树粗壮的枝丫，也跟着左右摇摆起来。
就好像在举行欢迎会。
祁景看了身边学长一眼。
学长嘴角没有抿着，而是微微上扬，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闫霖看着这些树木后，心情没由来的好了不少，而且他还由内而外感受到了一股亲切感。
他慢慢伸出手，红皮数的枝丫立马变长，而后来到闫霖身边，用红叶在闫霖白皙的手指上蹭了几下，见闫霖心情也很高兴，它立马用树藤缠住了闫霖的手臂。
一旁的祁景直接看傻眼了。
这些树看起来很喜欢学长。
红皮大树在祁景身上也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窜出一根藤蔓来到祁景面前，像个好奇的孩子，左右看了看，发现祁景不讨厌，于是就在他脸上用红叶蹭了下。
闫霖在接触到树叶的刹那间，脑子里蹿出一副画面。
年幼的长发少年背对着他，十分小心的把一棵种子丢进了土壤里。
而他旁边还有个侧身站着的白衣长发男子。
不知道经过不少年，当初的少年已然长大，他站在大树前，身边还站着一个白衫男子，而那大树俨然就是面前的红皮大树。
那种熟悉的感觉从身体里快速划过，然而他却什么都记不住了。
他猛地回过神，发现祁景不知什么时候也愣住了，等了几分钟瞳孔才悠悠回神。
祁景心里有些难受，那种难受感他形容不出来，压抑的他快喘息不过来；
“怎么了？”闫霖问。
祁景摇了摇头，“应该是看到大树以前的经过了。”
“你也看到了？”闫霖有些诧异。
他能看到是因为这棵树跟他的记忆有关，那祁景又是为什么能看到？
“应该是大树想让我们看吧。”祁景没有告诉闫霖，刚才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虽然只是背影，但看到少年的那一瞬间，他心跳猛然加快，而男人身上给他的感觉，让他十分熟悉。
“我们先四处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闫霖道。
他越发觉得，这个地方和他有莫大渊源。
作者有话说：
这里下个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