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异能>脱缰猎犬>第19章 拉仇恨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柯晨临已经摸到了房门那边,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他不忘敲一敲自己的房门,看看这个时候外面是否还有什么东西,在大多数恐怖故事中, 房间就是一个结界, 开门出去了那基本等同于找死。

  不过现在最危险的应该是这位蛇小姐。

  蛇已经没了人类的思维, 它饿了,它需要进食。游戏里对玩家的限制可没有那么多, 说是不允许攻击副本的其他玩家,但现在大蛇的脑子里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人了,就算有惩罚, 那也是得等大蛇吃人之后。

  柯晨临回想起那个小布娃娃诡异的笑容, 也许就是认为自己这只烦人的黑山羊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嗯?这条蛇是什么时候来的?

  柯晨临的思维一顿,他很确定自己回房间的时候周围是空的,他有简单的检查过, 这么大一条蛇,能够藏的地方应该挺少的。

  也就是说,这条蛇大概率是在他洗澡之后进入的房间,这条蛇现在也属于玩家行列, 并非副本自带的怪物,玩家的限制对这条蛇来说同样有用。

  既然是从外头进来的, 那外面应该是安全的, 起码比家里要安全。

  那条蛇原本都已经开始吞小孩了, 然而吞到一半, 估计是被小孩身上的黑水给恶心到,又给小孩吐了出来。

  小孩脑袋黏糊糊湿哒哒的, 躺在地上没有动, 估计是在思考鬼生。

  柯晨临在大蛇再一次扑过来之前, 打开房门冲了出去,那蛇的脑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门上。

  “抱歉。”柯晨临随口道。

  不过那条蛇并没有给他一个平复心情的时间,因为柯晨临看到门的把手动了。

  那条见鬼的蛇还知道用手去转门把!

  柯晨临迅速转身跑开,他没有回头去看,作为一个荒废运动有三年的普通男性,他对自己的体能非常自信,他相信自己肯定跑不过那条蛇。

  他迅速的跑进了一个房间,而后砰的一下关上房门。

  柯晨临后背抵在门上,和屋里正在照镜子的裁判来了个对视。

  柯晨临大喘粗气,胸腔不断起伏,他抿了一下有些干燥了嘴唇,而后冲裁判道:“我进来的不是时候?”

  裁判照镜子的姿势有些奇怪,他在观察自己的身上多出来的那条尾巴,他的裤子是耷拉在膝盖那块的,毕竟只有在没有遮挡的情况下才能看得清楚尾椎那块。

  “还好。”裁判默默把自己的裤子给提溜起来穿好,“你来做什么的?”

  “我想你了。”柯晨临随口说。

  裁判看着柯晨临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对柯晨临说的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很快的,裁判的窗户被敲响,裁判抬眼看过去,发现有个小孩趴在他的窗口。

  这个小孩的脸裁判认识,就是柯晨临从娃娃机里头抓出来的那个,只是看起来脸色白了一些,眼眶里头也只剩下眼白了。

  娃娃扒拉在窗户向挥手,像是在跟人打招呼。

  “我带着孩子过来看你了。”柯晨临反应的很快。

  在他话落的同时,他身后抵着的房门被砰砰砰的撞响,柯晨临迅速把门给定住,在裁判开口之前反问:“有人来找你了?”

  “谁在追你?”裁判直接询问。

  “挺多。”柯晨临试图转移话题,“我一般在外头坐一个上午就能碰上一堆要联系方式的。”

  “那条蛇吗?”裁判凑近了房门,柯晨临却没有让开。裁判走到柯晨临身前,伸头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看到那条大蛇在撞门。

  裁判看了许久,俩人贴的很近,柯晨临甚至伸手从灰狼的腰侧滑到了他的后腰,灰狼的脑袋像是垫在柯晨临的肩膀上。

  “它为什么想吃你?”裁判皱起眉头。

  那么多玩家,怎么偏偏是柯晨临?现在玩家还剩下九个,不算外头那只蛇也还有八个,怎么就找上了柯晨临?

  “我倒霉呗。”柯晨临还在死死的抵着门,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有些麻了,“不过也有可能出事的都是正经玩家。”

  副本自带的玩家无论是什么,肯定不会是正儿八经的人。那些所谓的“玩家”也许是不能吃的。

  而之前那个棕熊和外头那条蛇如果都是属于火种系统玩家的话,那么进入游戏的玩家可能没剩多少了。

  十个玩家,五个是食草动物,五个是吃肉或者杂食的。五个男玩家,五个女玩家。这样五五分来算的话,那么应该是五个真正的玩家和五个副本自带的玩家。

  如果出事的都是真正的玩家,那现在玩家群体可能就只剩三个了。

  裁判有可能是玩家,还有那只羚羊,最后就是柯晨临自己。如果是这样,那裁判作为一只狼,肯定没有自己和那只羚羊美味。

  而羚羊和自己之间二选一,选中自己的概率也就大大提升。

  “按理说应该是那只羚羊更香。”裁判知道柯晨临的意思,“那只羚羊都转化了两次了。”

  “我仇恨拉的足啊。”柯晨临说。

  无论有没有人意识到柯晨临是真玩家,当时在电玩城里柯晨临都是真起过把所有玩家游戏币都赢过来的心思,而且他还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了。

  不管那些玩家在心底对柯晨临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反正肯定是和喜欢搭不上边的。

  “你也知道?”裁判问他。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柯晨临侧换了个堵门的姿势,用侧身去顶:“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外头那条蛇我也打不过,它还有毒,哦,还有外面那个小孩,他是怎么出去的?绕着房子爬了一圈吗?你那个窗户关好没?”

  裁判走向窗口的方向,他直接打开了窗户。

  就在柯晨临以为裁判会直接把那个小孩放进来的时候,裁判一脚踹在了那孩子的脸上,把那孩子给踢下去了。

  听着啪叽一声,大孩子大概率摔在了地板上,而裁判则是再次关上了窗户并且锁好。

  “你的脾气真是和以前差不多。”柯晨临这语气就像是在跟熟络的朋友聊天。

  裁判的动作却为之一顿。

  他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或者说这句话不应该套用在他和柯晨临之间,可再一思索,却又觉得没问题。

  “和以前差不多”这话出口的前提必然是许久未曾见过了,在再见时用以形容对方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样子。

  这句话是在生疏里寻找熟络。

  裁判默默去帮柯晨临抵住门:“过一会儿它应该就跑了,饿得不行它会去吃别的。”

  “别人?”柯晨临问。

  “肯定的。”

  现在情况就是必须得死一个,不是柯晨临死就是另一个人死。

  “你今天晚上可以在这里休息。”裁判说。

  柯晨临看着裁判的脸,没从狼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担心我受伤?”

  灰狼的耳朵好像动了一下。

  “很奇怪,你想让规则杀死我,但却担心我受伤。”柯晨临在心里头复盘裁判的那些奇怪又诡异的行为。

  裁判想借着规则关闭熄灭程序,但是在棕熊朝柯晨临扑过来的时候却出手将棕熊挡开了。

  棕熊如果真的愤怒杀害了柯晨临,这对于整个火种游戏来说应该是好事,毕竟柯晨临是能够死在游戏里头的。

  刚才柯晨临堵门,裁判过来靠近他的时候,柯晨临摸上去并不是想要揩油,而是如果裁判有将他推出去的意思,他能够立刻反应过来并且反手将裁判扔出去。

  但是裁判没有,这就更奇怪了。

  “你不打算让我承受暴力攻击?”柯晨临将声音压低了些,“为什么?舍不得?”

  “弄清楚这些东西没有意义。”裁判没有正面回应柯晨临。

  “你说的对。”柯晨临点头,“不过你不觉得你装装安定,说不定能让我心软,然后你再趁机搞事,我一死,你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欺骗感情?”裁判反问。

  “为什么不呢?”柯晨临耸耸肩,“如果是生死之争,就不要玩‘尊重对手’那一套,挺虚伪的。”

  “确实。”裁判也认同了柯晨临的说辞,然而认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他俩就这么顶着门,直到门外的动静消失。

  动静消失之后柯晨临就干脆自来熟的在裁判的床上睡了。

  而裁判则是在椅子上坐了一夜,伴随着窗外那个小孩坚持不懈的拍玻璃声音,不知在思索一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柯晨临是被尖叫吵醒的。

  有玩家被吃掉了。

  至于为什么被蛇吞了还能被玩家发现,大概是因为蛇也一起死在了那个房间里。也许是作为杀害玩家的惩罚,蛇被切成了段,而某些段里,还能看到那位玩家的身躯。

  被杀死的玩家是那位兔子小姐。

  兔子小姐昨天赢得了不少的游戏币,而这一死,她的所有卡牌也将被没收。

  为什么死的是兔子小姐?

  柯晨临抵在门框上观察,之前看到房间里头惨状的人此刻都跑去吐了。

  如果按照柯晨临之前的怀疑,玩家有五个,在假设裁判也是玩家的情况下,还好好活着的应该是那只羚羊,蛇应该会去吃掉羚羊。

  如果蛇真的只会吃玩家的话,那么兔子小姐死去要么说明羚羊并非玩家,要么就是裁判是npc里头的。

  但这么久的观察下来,柯晨临发现后者的可能性不高。

  虽然这位是裁判,但对副本内容比赛的了解居然一点也不比普通玩家多,这其实不太合理,毕竟这叫火种游戏,应该是火种系统给设计出来的。

  裁判的权限怎么会这么小?

  那蛇的尸体陈列在那儿,等最后一个玩家看过之后才有老鼠玩偶进去收拾,属于是副本的恶趣味了。

  “昨天……”狸猫先生忽然凑近了开口,“昨天这条蛇应该是在追你吧,我听到了。为什么最后死的是兔子小姐?”

  “啊?”柯晨临看都没看对方,“因为我跑了。”

  “所以兔子小姐是代替你去死的?”狸猫先生又说。

  如果不是现在的羊头,这位狸猫先生应该能看到柯晨临在他话说完之后挑了下眉,柯晨临终于正视起了这位狸猫先生:“你昨天听到我的声音了?”

  “是的,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房间的隔音并不好。”狸猫先生点头,“你……”

  “你听到了为什么不救我?”柯晨临只记得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知道我昨天有多恐惧吗?我差点就死了,你只是在房间里听着?你为什么不肯帮帮我?哪怕是开个门让我进去躲躲呢?”

  柯晨临不知道对方那句“代替你去死的”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柯晨临间接杀了这位兔子小姐似的。

  然而狸猫的脸色却垮了下来。

  柯晨临盯着狸猫看了一会儿,不得不说,猫的长相挺有优势的,垮着脸还挺可爱。柯晨临伸手在狸猫脸上扯了一根胡子,疼的狸猫嗷了一声。

  “对不起,没忍住,你太可爱了。”柯晨临乐呵呵的说,在得知一切的真相后,他笑的反而比以往要多了,“可爱的让羊心颤,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呢?”

  “你!”狸猫眼中的瞳孔扩大,然而这一次他还是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一颗狼头忽然出现,隔在了他和那只黑山羊中间,灰狼说:“总共被切了三十二段。”

  “有什么问题吗?”狸猫先生不解。

  “不知道。”灰狼说,“正在想。”

  那就是还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狸猫搞不懂,狸猫不理解。

  最后玩家们被集中到大厅的时候,柯晨临发现今天没有玩家偷偷观察自己了,一个个都像是神经衰弱被折磨的不轻。

  也正常,毕竟刚刚看到了那样糟糕的画面。

  只有那个小布娃娃依旧活泼:“今天是第三天了,很遗憾,我们失去了两位玩家。”

  “嗯?”柯晨临压根就没管这个神似晴天娃娃的小玩意儿,因为他发现在状态不佳的玩家群体中,那位麻雀的反应似乎尤其大。

  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头,似乎在小声念叨一些什么。

  这只麻雀小姐也是拥有尾巴的一员,麻雀尾巴就跟扇子似的,还挺独特。

  她是觉得那条蛇只攻击有尾巴的?不,那只狸猫当时过来找自己说话,这个麻雀小姐应该听到了。

  蛇第一个攻击的是柯晨临。

  那就是说……尾巴来带的也许并不只是装饰的作用?

  “新的游戏准备开始了。”小布娃娃说,“大家玩过丢手绢吗?”

  “丢手绢?”柯晨临问。

  这个副本里头的游戏还挺大众的,无论是第一天的捉迷藏,第二天的电玩城,只是这丢手绢也太过古老了一些吧!

  “这个就是各位的手绢。”小布娃娃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皮,那皮还是被缝合起来的。

  正中间的位置原本是谁的眼睛,只是缝在这“布”上就只剩了眼皮和眉毛。

  小布娃娃又问:“大家对丢手绢的规则了解多少呢?”

  “了解倒是都了解,只是你不觉得这游戏过于无聊了么?”柯晨临说,“我是成年羊,能不能来点成年羊的游戏?”

  小布娃娃的表情分明是画出来的,可却能够从中看出恨不得生啃了柯晨临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