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铁锤的崆峒派弟子们,手里大锤飞舞,瞬间把平山王府的兵将们逼的步步后退!

  他们身后的人群里,持剑的门派弟子一个个身姿挺拔,齐步并头往前走。

  两旁开路的门派,手里武器九转银链,在空中绕出一个个银圈,触及就要带下一片血肉来!

  摇着玉色剑扇的门派弟子,轻功都是一绝,在兵将人群里反复飞跃,扬起一串串血珠!

  后面城门里还在不断往城里涌人!

  甚至还有人抬着大鼓边走边敲,给沉重的气势增添了不少喜色。

  但——

  这一切看在平山王眼里,无疑是催命符!

  夜铭顺势往屋檐上一坐,单膝踩着瓦片,另一条腿在空中垂着,鞭子也在腿边。

  他眉眼间的疲惫一扫而空,此刻扬眉吐气,高声喊着:“老王爷,你别跑啊,准备往哪去呀?”

  那边的平山王拽着缰绳作势要逃,却被几个门派弟子飞身拦截,甚至直接牵着缰绳拽回来了。

  老王爷趴在马背上,脖子边摆着一只剑扇,吓得头都不敢抬,哆嗦着喊:“我是你们盟主夫人的亲爹!我是他亲爹!你们,你们不敢杀我。”

  众人有些迟疑,后面的钟凌芳突然呵斥一句:“亲儿子能当女儿一般嫁出去,还要逼着男儿穿女裙,你这个爹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林长风也跟着说话,重枪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嗡响:“盟主夫人有言在先,若平山王敢出兵围宫,格杀勿论!”

  这话说完,众人脸上的底气又回来了,甚至都纷纷啐那马上的人,称他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还拎不清。

  坐在屋檐的夜铭,倒是听出几分门道来,问:“林长老,你们能及时赶来,是你家夫人传信的?”

  林长风仰头看着高处的人,点头应下:“夫人说盟主在皇城有难,朝廷百般刁难,意欲把江湖门派都除之为后快.....”

  他话还没说完,后面就有江湖门派的领头人喊话了。

  “盟主有难,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特来助也!”

  “我等江湖中人也是南越的子民,皇帝老儿欺人太甚,岂能随意打杀!”

  “盟主在皇城里为江湖安危卑躬屈膝,我们这些人哪有不出力的道理!”

  “说的正是,我们哪家能贪生怕死啊,死有何惧!”

  “听说咱们盟主才是能当皇帝的人,夜家主,您给个准话,是还不是?”

  “老夫早就看盟主不一般,果然是身世贵重之人!”

  “是啊,这就跟话本子上落难太子重整河山一样,咱们这些人往后不得封个将军当当?”

  “啊哈哈啊哈哈哈——”

  “......”

  随着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夜铭也听的发笑,原来如此。

  他就说这群人无利不起早,怎么会跑来皇城助阵。

  原来是被景钰骗来的。

  景钰先是告诉他们,朝廷有意除了江湖门派,让他们人人自危。

  再趁机说明南清弦的身世,皇城马上就要起兵了。

  一番连哄带吓的造势下,江湖门派自然是坐不住的,即便不来帮忙,也会跟着来看看热闹。

  但刚一进城就碰见这些兵马,又听说南清弦已经夺了皇宫,瞬间是人心大涨!

  这才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帮忙了。

  景钰提前布下的这番操作,可称为是环环相扣。

  若是阿穆刚才没有来通报,只怕此刻江湖中人说的话就又不一样了。

  ......

  总之,平山王这两万精兵,才刚耀武扬武没一会儿,就被各式各样的武林绝学打败了。

  丢盔卸甲,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老王爷也被人从马上拽下来,在地上团揍好一会儿了。

  眼看着老东西浑身骨头没一个好地儿,夜铭才飞身下来,把他从人群里拖出来。

  “留口气儿,给他儿子处置。”

  “是,夜家主,那咱们现在......”

  “去皇宫,瞧瞧龙椅长什么样儿!”

  “好嘞!崆峒派开路,鞭炮都燃起来,锣鼓敲打起来!”

  夜铭皱眉,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们这还真是.....花篮子提了没?撒着花儿去啊!”

  “是,是,险些忘了!”

  “走着!”

  ......

  一众人等昂首挺胸的招摇过市!

  这么大的动静,敲锣打鼓的往皇宫去,有些事也已经不必明说了。

  还在观望的皇城富商权贵们,纷纷躲在自己家里,忙着准备贺礼。

  贺什么?

  自然是——

  新帝登基!

  ——撒花——这是个很长的分界线————

  一个月后。

  南帝定国号依旧为南越国,只是朝堂上文臣武将多有空缺,但百废待兴,总要慢慢来。

  皇宫已然洗刷的焕然一新,也到了该论功行赏的日子。

  这一个月,所有人都是忙的脚不沾地。

  南清弦召见了南越国所有的城池城官,让他们来皇城述职,还要接手熟悉南越的各种朝政事务,每天忙的几乎没时间睡觉。

  景钰则是狠狠休息了几天,随后就忙着整顿自己的小鱼儿商号下的所有铺子,把总部搬到皇城来。

  景言卿现在可是皇城富商权贵们眼前,炙手可热的红人,毕竟他们想讨好新皇,都得从原来不受宠的五皇子这儿着手。

  花铃和白宸忙着救治此次血战里受伤的弟子和兵将们,也是几乎合不上眼。

  姜肆和凌九歌都一直奔波于几个兵营,重新统计名册,给小兵将们论功定职。

  夜铭相比他们这几位,做的事看起来闲暇不少,但也是忙极了,一间房里两张床,看护黎梵,还得不时哄哄奶娃娃。

  不过现在,总算是熬过去了!

  ......

  迎着九月初晴朗的五彩晨光,众人在金銮殿上终于重聚。

  南清弦穿着繁复华丽的龙袍,身姿端正的坐在龙椅上,面色一如往常冷硬。

  只有把视线落在旁边人的身上时,才会柔和几分。

  景钰现在已经恢复了男装,倒是没有刻意跟花铃和姜肆解释,一切显然十分顺理成章。

  顺利到让他觉得,这俩人压根儿不在意他是男是女。

  某天偶遇花铃,花铃表现的一切如常,只在上马车离开的时候,红着眼说......

  “嫂嫂,我还是想这样叫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