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异能>弥蓝渡>第98章 我要去河西!

  外面的冲突叫宋玉彻底烦了,那人似乎真去找扶桑了,宋玉扇子一合,叉腰望着静静看自己的二殿下:“您真这么喜欢看热闹,其实不该在青楼,该去戏园子找人给您热热闹闹唱一折子!”

  二殿下曲着手在唇边咳嗽:“川川儿不想见,二哥自然不会强求你。”

  宋玉深吸一口气,看二殿下不咸不淡收回目光,扶桑来了,见是桂六,问:“里面是二哥?”

  桂六应了一声,扶桑又说:“本殿在找人,打扰二哥了,不过我想进去看一眼。”

  桂六说:“殿下不舒服,正在里面歇息。”

  “我看一眼就走。”扶桑有些不耐烦:“你要拦我?”

  桂六语气还是恭敬的,话术出口却还是油盐不进:“殿下不许人打扰。”

  扶桑似乎冷笑了一声:“若本殿非要打扰呢?”

  “还请殿下止步。”

  扶桑忍无可忍:“他三番两次阻挠我,在我和宋玉之间横插一脚!——里头真的只有二哥?”

  桂六应了一声,说是,紧接着宋玉听到了剑出鞘,怕要打起来了。

  在这闹大了就是实实在在的丑闻,他走到门口,心想:闹到这一步真是难看。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他进来了,扶桑肯定是得了信才来的,他在里头当缩头乌龟,扶桑在外头撒泼,再动了手,好一出捉奸的戏码。

  真到这一步,皇室体面和永安侯府的脸都不必要了。

  才要开门,二殿下问:“果真要见他?”语气有些幽怨不满。

  宋玉不太明白他们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毛病,扶桑在外头当泼妇就算了,二殿下又是一副吃醋不满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才要开门,隔着门看到外头桂六的影子晃了晃,他拿出什么东西,外头寂静一瞬,扶桑问:“你从哪来的?”

  桂六收起令牌,不回答扶桑的话,像是只会说这句话:“殿下说了,不许人打扰。”

  天枢令牌出现在淮雪身边的人身上,扶桑咬牙:“他到底是谁?”

  自然,桂六是不会回答他的,闹到这一步,二殿下兴许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不过也不打算说透,任凭扶桑猜测,他先排除了淮雪可能是天枢的可能性——若他真是,怎么能离开摘月楼这么多年?

  若不是,那么淮雪是天枢门徒?

  或者传闻是真的,淮雪生母是天枢阁主?

  “好,我不过问他的事情,我且问你,宋玉是不是在里面?”

  桂六仍旧不说话,宋玉回头看了一眼窗口满身孤寂的人,倒是越来越看不透,摸不明白他的身份,也摸不明白今天这一出意义何在——就算真给扶桑抓到了又能如何?

  别说他没干什么,就算果真在外头喝花酒,扶桑还能给自己捆了带走?

  扶桑走了,成风没搞明白外头发生了什么,怎么气势汹汹来抓奸的三殿下就这么被打发了,奸夫啊不是,二殿下反倒在里头自在喝茶。

  ——不对,怎么三殿下能被二殿下打发了?甚至二殿下都没露面?

  成风再次看向二殿下的时候肃然起敬,再看自家无法无天的世子,心想世子爷真应该抱紧这条大腿。

  可宋玉本人没什么要抱大腿的意思,反而拉着一张脸给打发了扶桑的二殿下脸色看。等扶桑走远了二殿下才又抬眸,“这样可好?”

  “殿下何必问我?掩耳盗铃的事情罢了,我在不在这儿外头的人看得分明,扶桑心里也清楚,殿下这么打发扶桑才是坐实了你我的私情。”

  宋玉心里有气,话也说得不客气,然而二殿下闻言倒是笑了出来:“原来在川川儿眼里,已经同二哥有私情了?”

  跟这老谋深算的狐狸精说不清,宋玉白眼,觉得这酒也喝不下去了:“殿下慢饮,臣下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川川儿不再陪一陪二哥吗?”二殿下平静看着宋玉,唇色苍白到快要与肤色融为一体,气色格外差。

  宋玉笑出了声:“殿下要臣下陪着做什么?真跟您私会一场?您通天的本事——”他意有所指,说外头桂六拿出来那东西。

  上回就听出二殿下的言外之意,他说他能与扶桑相争,想必也是同摘月楼有干系,今天又能叫扶桑铩羽而归,想来地位要高于扶桑。

  既然如此,眼下这些病弱兴许都是假象,扶桑尚且能修个长寿,何况二殿下?因此,这些或许都是迷惑人的把戏。

  “二哥哪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二殿下勾唇:“只是想叫川川儿事事顺遂,事事如愿罢了。”

  那个瞬间宋玉心里电光火石闪过一点什么念头,快地难以捕捉,再看二殿下,觉得他的笑并没什么诚意,还是狐狸似的戏谑,也不知道看着好好一个人,怎么总要说些三五不沾的话来戏弄人。

  “罢了,殿下这话没几个字能信,您要说是看我顺遂就不顺心宋玉还能信几分,您接着问医吧,臣下回家了。”

  他挥挥袖子算作招呼,带着成风走了,二殿下在他身后看他离开,又咳了半天,顺了气才叫桂六进来。

  最近望京里有点差事的都忙得脚不沾地,老侯爷亦是,没人管着他,看完红玉那一场“绝世之舞”的宋玉一路上都在回味这舞中起的幻觉,越想越觉得玄妙,回家清闲了半天,忽然拿起很久不用的丹青,在房里关了自己大半天。

  花了大半天时间始终觉得哪里差着,眼前似乎看得很清楚,一提笔,怎么画都觉得不像,冥思苦想到日暮上床,当晚做了奇幻一个梦。

  还是从那支舞开始的,天女的纱袖散开,后面隐隐约约的是大片他捉摸不到的画面,一幅幅闪过,有人跪在石壁前凿了很久,那些场景被笔墨定格,成了荒凉黄沙中遗失的神迹。

  梦到后半夜发了高烧,折腾了两三天,眼看到了四月初一,花圣节马上就要到了,大病一场的宋玉醒来第一句话是:“备马,我要去河西!”

  老侯爷不在家,宋玉这一场病得重,商氏守在他身边,听到这句讶然:“去哪儿?”

  宋玉烧的嘴皮发干,一脸病容,他忽地坐起来,声音大而清晰:“河西!”

  商氏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是退了热?怎么还在说胡话?好端端去河西做什么?”

  就连成风都觉得宋玉是烧糊涂了,可宋玉掀开被子,梦里看到的那些越来越清楚,他明白自己该去哪里:“不,一定要去,娘,这很重要!”

  这个节骨眼儿可不是离开望京的好时候,商氏自然拦着他不叫走,老侯爷下公回来了听说宋玉闹着要去河西,不知道他又闹什么幺蛾子,黑着脸进门骂他:“这回又是什么借口?”

  宋玉一听老爹回来,立刻跳到门口:“爹,我得去河西!”

  “很快就回来!不会叫你们没法交代!”宋玉拿起桌上的纸:“军令状我都写好了,爹!”

  老侯爷看也没看那军令状接到手里就撕了:“你老子早八百年就不吃你这一套了!”

  就在宋玉以为没戏了只能想法子逃的时候,老侯爷重重叹了一口气:“最多八天,花圣节过了就得回来。”

  宋玉掏了掏耳朵没敢信,看老侯爷翻他白眼,立刻弹起来:“成,我这就走!去去就回!”

  到门口老侯爷又拦下宋玉:“骑我的马,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