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又欠了太子殿下一个人情>第二十五章:果真

云梦楼到了这边以后是标准的军人作息,睡得早也起得早。

有时候哪怕是因为练功睡迟了,她也会准时在辰时起来。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君若殷居然起得比她还早。

云梦楼一向浅眠,在感觉到有人接近她的时候,哪怕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身体就已经练成了条件反射。

所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龇牙咧嘴的想从自己掌中挣脱的君若殷。

一看她这副模样,云梦楼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君若殷想对她动手动脚,结果被抓包了。

君若殷还在兀自地挣扎着,原本来紧紧钳制着的手腕却突然失去了束缚。

她抬头一看,原本躺着的云梦楼已经默不作声的坐了起来,习惯性地把这一床乱被给叠成了豆腐块。

君若殷看着她两三下就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禁心下佩服,一时忘了云梦楼钳着她手的事情。

“想不到你一个傻子也有那么几分本事。”

云梦楼翻了个白眼,心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外面的花葵听到动静已经打好水走了进来。

君若殷只当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云梦楼计较,反而坐到她身边去提议:“一会儿用完早饭,要不要一起去东宫找哥哥?”

云梦楼伸向铜盆的手一顿,倒也是,借着君若殷的名义去东宫,或许可以给太子提供一些帮助。

她便点点头,拿起手帕一边拧着水:“要去,找殿下。”

君若殷拉过她的手,“你,”待云梦楼看向她之后问:“喜欢我哥哥么?”

哈?

云梦楼一阵无语过后,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将洗脸巾往脸上一顿猛搓,心道这公主怎么这么八卦?

这要是她自己的后辈,被拉着这么八卦自己上司的问题,早就被她赶去做二十组体能训练了。

君若殷却不愿放弃,她扒着云梦楼的手臂:“你还没睡醒吗?还是没听清楚啊,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一旁的花葵都看不下去了,她小声为自家小姐求情:“公主殿下,小姐她不想说您就是再逼着也没用的。”

何况问一个压根都神志不清的人是不是喜欢另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君若殷瞥她一眼,倒没有如花葵所料的训斥她一个奴婢也敢多嘴,而是挥了挥手道:“你不懂,我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跟他相配的女子不说品行如何,总得对我哥哥有一颗真心吧?”

“这么多年,哥哥虽然对谁都好,但是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云梦楼却对这样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她凑到花葵身前摸着肚子道:“花葵,吃东西。”

君若殷原本满腔的回忆和侃侃而谈被云梦楼这不解风情的一句吃东西打断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招了招手吩咐下人去将早膳端上来。

用完早膳后,君若殷依言带着她去了东宫。

去的时候君濯清已经下完早朝回来了,刚进门就见两个穿着青红两色曳撒的人相继离开,显然是刚刚下朝就被君濯清请来东宫了。

云梦楼凝神细看,观他们的穿着打扮以及腰间配刀不难看出,这二人应该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与同知。

二人向君若殷行了一礼之后,便匆匆离开。

随着君若殷一同进了书房,君濯清正站在窗前思索着什么,他身上还穿着那身朱色的朝服,衣服上的四爪金蟒腾飞起雾,红得鲜艳欲滴,称得他发如墨,肤如雪。

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眉斜飞入鬓,薄唇微勾,双眸一如既往地深沉,令她一丝一毫也看不透。暖阳在他的侧脸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边,透出一丝虚构的温柔。

云梦楼打量着他的神色,同样的一言不发。

君濯清却似乎感觉到了她们的视线,转过头来在看见云梦楼的那一刻,原本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含了万千柔情:“本来想去芳菲殿的,你们倒先来了。”

君若殷从云梦楼注视着他开始就捂嘴偷偷地笑,闻言拉着云梦楼的手打趣:“哥哥去芳菲殿应该不是为的看我吧?”

“殷儿。”君濯清上前来拿扇子敲了敲她的头:“我和云小姐有话相商,你去看看阿白吧。”

君若殷自是乐见这样的场面,她笑着丢开了云梦楼的手,将她往君濯清的方向推了推:“知道了。”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冲他眨了眨眼。

“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要闹到何时。”君濯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梦楼却对刚才他们提到的那个名字感到好奇:“阿白?”

听出她语中疑惑之意,君濯清解释道:“是一只信鸽,殷儿常常来看它。”

“原来如此,”她颔首,却又猝不及防看到了君濯清书桌上一截枯莲枝。

君濯清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刚带回来的时候每日一换水,放在这里伴着我伏案倒也清雅,不过日子一长就败了。”

“……”

她随手给君濯清一个东西都让他如此珍而重之的对待,云梦楼越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了。

“殿下,既是枯了,丢掉便好。”云梦楼道。

君濯清却摇了摇头,将这支枯莲拿起来看了看:“如此,但也别有一番意趣,就让它继续陪着我罢。”

云梦楼不理解:“既然已经过了盛放的时候,留着便再无意义了,既不美丽,也不芬芳,留之何用?”

“不,我既然喜欢,自然要喜欢它的全部,包括它凋谢之后的样子。”君濯清将它小心的插回了裂冰纹的瓶中,注视着云梦楼的眼睛,微微含笑,“而且,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她还是我的,我都不在乎。”

云梦楼被他看得心中一跳,有些狼狈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是么,殿下真是深情。”

她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方才我和公主进来的时候见到二人正匆匆离去,观其服饰应该就是陛下派来协助殿下的锦衣卫大人吧?”

君濯清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颔首:“李指挥是父皇的人。陛下要他协助于我,看来是对背后之人颇为忌惮了。”

云梦楼一愣,朝中的派系她一点也不清楚,不知道君濯清这么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是为什么。

君濯清见她如此神情,不由一笑,虚握着她的手让她在座位上坐下,而后在她身旁翩然落座,温声解释:“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将来若要领兵上战场,朝中的事也不能一概不知,否则会吃很多亏。”

云梦楼顿了顿,她没想到君濯清是真的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问:“那殿下与李大人说了一些什么?”

君濯清敲了敲手中的扇子:“昨夜念念失踪之时,陛下已经暗中派了锦衣卫去搜寻,查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

君濯清也不卖关子:“在宫内搜寻了一圈,虽未寻到念念的踪影,却查出了几个内应。”

“只是这些内应倒极为聪敏,还未等指挥与同知开始审问,立刻就服毒自尽了。但是李指挥还是寻着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查到一个人,可惜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就着夜色看到那人一个背影。”

“我观李指挥对其武功与骨相的形容,倒让本宫想起来一个人。”

君濯清特意将这人点出,那必定是云梦楼也认识的,她稍加思索了一下不难猜出:“空尘?”

君濯清:“正是。”

早有所料的证实,云梦楼完全感觉不到高兴,反而皱了皱眉,觉得十分费解。

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从这具身体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搜寻空尘的相关记忆,但每次都是无一例外的毫无印象。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空尘的背后是一定有人指使的,既然空尘此人她不认识,那么他背后的那个人则一定跟这具身体,甚至是丞相府、陈郡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埋头苦思之余,云梦楼突然灵光一闪。

君濯清看她是想起什么了,便问:“云卿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云梦楼微微抬首,见君濯清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停滞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空尘背后之人是谁。”

她回忆着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梦见的场景,有些迷茫:“在我的印象里,曾经被一名女子掐着脖子要置我于死地,只是我记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当时梦中的场景一片模糊,只能依稀的辨认出是一名年轻女子。

回忆起当时那个快要窒息的感觉,她毫不怀疑这名女子对她的恨意。

这具身体仇家不多,柳姨娘云微燕算一个,那名女子也算一个。

但是空尘已经承认了云微燕的死跟他有关,那么空尘就绝对不可能是柳姨娘的人。

或许那名女子是一个突破点。

“那时很痛吧?”

云梦楼愣了一下:“什么?”

“被掐着脖子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君濯清又说了一遍。

其实他完全无法与人共情,但是不介意装出一副关怀体贴的样子。毕竟,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云梦楼顿了顿,摇头:“没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她看着君濯清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心,想了想,又道:“多谢殿下关怀。”

云卿可真是不擅长应付别人的感情。

他不由自主地抚向了云梦楼白皙的脖颈,云梦楼伸手想挡,却在看到君濯清眼中的怜惜与关切之后,握紧拳头忍住了这个冲动。

君濯清以手背轻抚,那么纤细,又那么脆弱,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让眼前这个人香消玉殒。

“……殿下。”云梦楼看着君濯清那双逐渐变得漆黑的眼,里面似乎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又让她觉得别扭,忍不住出声提醒。

只是,终究舍不得啊。

君濯清回过神来,他缓缓地撤回了手,略带歉意地道:“抱歉。”

云梦楼努力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胡乱回了一句:“无妨。”

“关于那件事情,可惜你对那名女子的相貌并无印象,否则也是一条线索。”君濯清轻咳了两声,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方才的想法。

“殿下不舒服吗?”云梦楼听见君濯清僵硬的咳嗽立刻转移了注意。

她现在仍然记挂着君濯清那天被空尘所伤没有及时治疗的事情,虽然君濯清说没事,但毕竟不是她亲眼听见大夫说的,怕他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的敷衍之词。

毕竟她上辈子的某个后辈就是因为一直拖着自己的伤不说,才留下了一个不小的后遗症。

一想到那个人她就生气,明明在队里混得很开,唯独就是这个臭毛病,怎么也不改。如果不是她发现得及时,那小子搞不好就变成一个瘸子了。

君濯清见云梦楼看他的眼神从担忧渐渐地变成了气愤,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好笑:“一时呛到了而已,云卿别在意。”

云梦楼脸色不怎么好的又看他一眼,有些放不下心:“果真?”

“果真。”说完他又带了一丝小小的逗弄之意:“云卿若不相信,不妨亲自看看。”

说着他双手张开,一副凭君做主的样子。

云梦楼看着他微微含笑的脸,又想起上辈子那个人因为伤处的拖累险些丧命的场景,真的毫不犹豫的起身上前,要把君濯清的衣服扒开来一看究竟。

“殿下!属下回来了,锦衣卫那一层层的审问可真是差点要了属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