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目前的情况比较复杂,秦元熙非常的担心,哪怕是抱着一丝的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言少宁通过江湖上的朋友打听到了那位苗疆巫师的下落,秦元熙就已经安顿好了朝堂上的事情,打算带着赵拓去治病。

  “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神医。”

  秦元熙哄睡了小宝,看着孩子眼里也有几分的舍不得:“此去西南路途遥远,太子年纪太小,不方便带着他,把他留在宫里我也不放心,朕希望离宫的这段时间,神医能暂且留在宫里照应一二,太子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神医在这儿,朕也安心。”

  小宝衣食住行方面是不需要担心的,秦元熙就是怕孩子生病。

  “陛下放心,我会尽全力照顾太子。”

  秦元熙点点头:“你也不用再往太医院去,以后就住在太子寝宫,也方便照应,一应宫女内侍随你差遣,太子就暂时托付给神医了。”

  “陛下路上也要小心。”言少宁还有一些担心:“那苗疆巫师可能脾气有些古怪,陛下见了她,多多担待一些才好,就全看在她催眠之术高超的份上。”

  “朕会的。”

  秦元熙之所以要亲自带着赵拓去见那位巫师,主要也是因为催眠这个东西真的有用,现代心理学上面就催眠治疗术,跟赵拓情况十分相符合,眼下来看,是最好的治疗方法,而且这个把握应该还是比较大的,秦元熙当然要试一试。

  出发那天正好是惊蛰,城郊外一片桃林开得正好,山花烂漫一片春意,连空气里都带着丝丝的清甜。

  为了赶时间,秦元熙并没有坐马车,选择了更快捷简单的骑马,他的马术不是太行,就是临出发之前紧急训练一下,一路上骑马都走得比较辛苦,晚上到客栈的时候,就发现大·腿内侧全都被磨破了,走一走就是火·辣辣的疼。

  秦元熙也做过一点功课,特意用了软垫子,但并没有什么效果,大·腿内侧的皮肤过于娇嫩,实在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幸好他出来之前找言少宁拿了很多的伤药,打算背着赵拓偷偷处理一下。

  赵拓现在的情况很麻烦,他有时候意识是清醒的,有时候不是,有时候可以正常地和秦元熙交流,但还有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沉默的,好像是个木偶人一样,秦元熙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有时候情绪也会很激动,会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这一路上全都需要秦元熙来照顾。

  现在的赵拓,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病人。

  “嘶。”

  已经走了大半个月,越往南,天气也越暖和,衣服也越穿越单薄,秦元熙一开始还在大·腿内侧垫着防护用品,到后面天气渐渐转热,就会往捂出来汗,汗泽浸着伤口,蛰得厉害,大·腿上的伤也是好了又磨,磨了再好,已经成了重灾区。

  “以前都觉得骑马好TM的帅,没想到,到我这儿,可遭了大罪。”一边嘟囔着一边给自己抹药。

  这种活动他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月,显得有些轻车熟路,秦元熙正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给自己抹药,听见门响,下意识就要往回收,结果失去平衡,直接就栽倒在了床上,连手里的药瓶都没拿好,直接滚到了地上。

  他这边又慌又乱,赶紧收拾着衣服打算爬起来,地上的药瓶就被人弯腰捡了起来。

  “你受伤了。”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些的情绪。

  秦元熙一抬头,看着面前的赵拓,下意识挤出来一抹微笑,跟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问他:“你吃过饭了吗?吃饱没有?有没有吃饭后水果?对了,让他们熬的雪梨,你吃了没有?”

  “你吃了吗?”

  “我一会儿,马上就下去吃饭。”

  “赵拓”捏着手里的药瓶,低头看着药瓶上面的花纹,并没有看秦元熙,沉声问道:“为什么不坐马车。”

  “啊?”秦元熙有点没反应过来,总觉得今天的赵拓有点奇怪,但最近的赵拓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顺着他的话就往下说:“你忘记了吗?我们现在赶时间,坐马车太慢了,我们要走快一点才行,骑马更快,想坐马车的话,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坐马车好吗?”

  他现在已经养成习惯了,跟赵拓说话就得哄着来,得顺着他的意思来,尤其不能让他受刺激,只求能赶快到西南,找到言少宁说的那个什么迷迭谷,把病治好,那他受点这些罪也都值得了。

  “赵拓”终于抬头看了秦元熙,表情也有些不明,看着像是在思考秦元熙的话,又好像是想到了别的什么,就在秦元熙担心他又钻牛角尖的时候,“赵拓”终于说话了。

  “我帮你上药,可以吗?”

  “可、咳,你帮我上药?”

  本来脱口就要说出来的“可以”被秦元熙生生收了回来,也不是不能上药,关键是他这个位置就比较尴尬,在大·腿内侧,正常时候都还好说,现在的问题是,这情况一点儿也不正常呀,这么敏·感的位置上药,实在是有点不大合适。

  “我上过了。”

  秦元熙试图推脱。

  “我帮你检查。”

  “咳,那倒也不用检查,我上得挺好的,真的。”

  “赵拓”这回不说话了,秦元熙以为他应该不再纠结这件事,整理着衣服就打算哄着赵拓下楼再吃点水果什么的补充一下营养,结果他这儿还没从床上下来呢,“赵拓”就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我想看看你的伤处。”

  看着“赵拓”有点坚持的眼神,秦元熙知道大概是躲不过去,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干脆直接躺了回去,把裤子也脱了。

  “看吧,看吧。”

  不就是看看,想看就看吧,又不是没有看过,难道看一下他就害羞了吗?

  害羞还是要害的,秦元熙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跟赵拓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肌肤之间的亲昵,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管是赵拓的还是秦元熙的,棘手的问题都没有解决,秦元熙之前喝了大半月调理的药方,后面也因为离宫南下,直接就断了,在旅之途,倒也不会想起这种事情。

  只是现在的情况就让秦元熙有点尴尬,自己心里面也会觉得有点不舒坦,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就让他看了。

  看就看,就只求你千万别摸,万一你摸了,老子没反应,多尴尬的?万一你摸了,老子有反应,岂不是更难受?

  秦元熙默默祈祷,可惜他的祷告并没有什么用,大·腿内侧的软肉被人轻轻抚摸,很轻,像是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犹如羽毛轻轻扫在肌肤上,秦元熙就觉得跟过电一样,头皮都麻了。

  “咳、那个你、看就看,你别动手。”

  说这话的时候,喉咙都是紧的。

  “我帮你上药。”

  “啊?”

  秦元熙蒙了一下,就听他又说道:“药没有抹均匀,我帮你上药。”

  “哦。”

  遮着眼睛的秦元熙并没有看见,给他上药的人,眼眶通红,一只手甚至还在轻轻地颤抖,睫毛下,似乎是挂着一滴的晶莹,像是泪珠,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错觉。

  整个上药的过程,对秦元熙来说,真的是太难熬了。

  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好不容易等药上药,秦元熙才终于喘了一口气,要是再这么上下去,他可能就得因为憋气时间太长,直接把自己憋死过去。

  “休息一天,后天再出发。”

  秦元熙这一口气还没均匀,就听“赵拓”重新安排了时间,也顾不上裤子的问题,秦元熙说道:“不行,我们赶时间,不能耽搁,明天一早就出发。”

  “赵拓”不说话了,垂眸看着秦元熙,直把秦元熙看得心里没谱儿,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劝:“真的不行,我们要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时间很紧迫,要快一点才可以,要是喜欢这里,想休息,我们回来的时候还从这儿走,到时候你想休息几天就休息几天,好不好?”

  他现在就是拿出了哄儿子的架势,也不对,儿子其实很听话,他哄儿子都没这么费劲过。

  “时间来得及,休息一天无碍。”

  “赵拓”做了决定就转身走了,留下秦元熙一个人满脸懵逼,他觉得今天的赵拓很明显有点异常,但具体哪方面秦元熙也不好说,他说不走要休息,秦元熙也拗不过,休息就休息吧。

  小镇不大,本想休息这一天带着赵拓出来走走,看看小镇的风土人情,对他的病情可能也会有些好处,可惜,就只是秦元熙想想而已,清晨他醒过来,身边就没了人,一问才知道,一大早赵拓就带着人出门了。

  “去哪儿了也没说?”

  禁卫队统领回话:“没交代去向。”

  “带了几个人?”秦元熙拧眉问。

  “左右副将都跟着去了。”统领回话:“留我们几个守在客栈。”

  秦元熙这次出来,带的人不多,但精悍,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禁卫军里的佼佼者,赵拓本身功夫又好,轻易不会出什么问题,但秦元熙还是不放心,按着额头吩咐道:“派一个人去找找,他的行踪必须清楚,找到人以后,不用打扰,随时来跟我汇报。”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