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 心头血治标不治本。
楚寒栖被裴淮洲按住，他脊背乍出一层层冷汗, 师尊不如百年前厌恶他的身体, 哪怕他用力地按着师尊柔软的腰间，师尊也只是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胸膛，一切本应该如此, 师尊本应该对他百般呵护似的, 他甜到体内的血液在飞速流逝，瞳孔瞬间骤然紧缩。
转念一想, 门派都忌惮师尊的声望。
有人看见失去理智的师尊吻他
不论师尊是不是自愿, 他宛如一颗老鼠屎，玷污师尊的清白。
楚寒栖震住眼里的欲望，他抬头凝视自家师尊半响, 闷哼开口：“师尊我们可否能换一个地方？弟子方才为了救您去禀告了阁主，淮洲山离阁中不远, 我们两个这幅样子若被人发现, 阁中之人对您一直虎视眈眈, 无一也想抓住您的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让我先抱您去水月洞。”
再晚一点, 掉进黄河也洗不清。
身上的师尊喉咙上下一动, 按住楚寒栖, 艰难舔/舐道：“别逃, 就在这里。”
“再给我一点。”师尊瞳孔赤红，正舔舐胸膛处的血迹。
“再给我一点。”
楚寒栖卑鄙无耻, 他偏用小刀划在离胸口最近的地方，亲眼目睹师尊舔舐中原一点红已是大罪。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楚寒栖心口, 他被自家师尊挑起下巴，他深知师尊恢复理智后不会记得今天这一幕，他这颗心纯纯黑透了，忍不住握紧手掌，师尊体内的灵力又回来似的，源源不断的灵光在他们周围环绕，而远山传来其他人的脚步声。
真的要在这里吗？
楚寒栖犹豫，他心沉了沉，不能会毁掉师尊。
“寒栖你在担心吗？”
那人温柔道：“别担心，我定护你安全。”
楚寒栖锁住眉心，他掩盖失落：“师尊你或许只在这时候对弟子好了，你可知你说这话会有什么影响？你若承受我们私通的后果，我们就会被人误会，那时你会沦为五界的笑柄，而我会逐出师门，你痛失阁主之位记起这一幕，是我这么卑鄙让你喝我的血。”对你阁主之位唾手可得。只需在阁主病重的节骨眼上再好好表现，你的灵绩和品性做阁主，当之无愧。
楚寒栖暗自骂自己卑鄙，他哄骗失去理智的师尊，他眼看着远处灵光不断。
“弟子已被你讨厌上百年，不想此后余生被你厌恶。”
楚寒栖：“师尊你忘不掉，恐怕将我逐出师门再杀了我。”
楚寒栖两根手指夹着裴淮洲发丝，寒冰洞透出紫色的灵光，身上没半点动静。
楚寒栖比谁也明白，师徒禁忌恋会害了师尊，他的执念是那份违背天绝的爱。
师尊：“淮之不可能厌恶寒栖。”
裴淮洲，字淮之，三水一衡阳。对方说出亲名？
“装出来的。”师尊又道：“淮之厌恶你是装出来的。”
楚寒栖呼吸不由自主停了，他在暗淡的光线里面找寻师尊的目光，对方说出他内心积怨已久的话，那人薄唇冷凝，扣住他的下巴，长发松软地披在腰间，淡然道：“寒栖，我的心早在你进入阁中那一刻成了水云阁中最好的笑柄，试炼池上，我受战神嘱托直定你是我徒，并不因为你是战神的子嗣，而是因为你是命中注定的劫难，我爱天下苍生，苍生有你，我伤你害你关你远离你，是我这样会对想要你好。”
师尊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心脏为什么会成笑柄？发生了什么？楚寒栖渐渐看了眼师尊宛如深渊的眸子，他心脏跳动不停，可随之他的眸光映着昏暗的灵光，他失落不已，面前的人仿佛已失去生命力，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说出的话，不作数的。
对方想要血液罢了。
楚寒栖心中微痛，给了希望又是绝望，他眉目微松。
“师尊。”楚寒栖：“不早了，我们得离开了。”
师尊：“你不信我，看来我害苦了你。”
“我不是仙人，见你受伤，我的心很疼。”
师尊：“我不敢和你呆在一起，唯有这一次，我不能放开你的手。”
难道你要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难道你终于要承认你是爱我的吗？对你而言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徒弟，楚寒栖喉咙的燥热被师尊的话给压住，他如鲠在喉，一股冲动和懊悔撕碎他的灵魂，若待对方清醒过来还会说这句话吗？
他怕，他的脖子被人烫得发红。
楚寒栖眉心紧皱，师尊在逼他说出自己是他的徒弟已断了他的念想。
众人皆知淮洲山下有风铃，楚寒栖是裴淮洲唯一徒弟，裴淮洲给了他玉佩还给了识别主人的风铃，那风铃沿着山下的梨花树挂了一排，非楚寒栖和裴淮洲两人入山，风铃顺其自然会迎风而响，这一轻轻的声响蔓延到他每一根神经。
真的能信师尊吗？
哪里来的劫难不劫难，昏迷之人的话，该信不该信。
“寒栖我心悦你。”师尊喘息道。
楚寒栖眼见来不及了，他嘴唇要贴近对方冰凉柔软的嘴唇。
猛然热情的攻势让他心脏紧缩，咬了咬嘴：“你不喜欢我。”
“师尊你生病了，你以为你想喝我的血，骗我说心悦我，我就要上当吗？”
楚寒栖抬起一双猩红的双眼，在师尊眼里，他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更何况裴淮洲受伤了，不是真心话。
楚寒栖对上他视线的师尊，思考过后，他选择了后者，在打晕虚弱的师尊后，他从寒冰洞口捂着心脏连滚带爬地逃出，错过一排排来得灵犀阁人，目睹那些人进入寒冰洞带走昏迷中的师尊。
楚寒栖确认师尊安全，他躲在桃花树后面，其中无一双眼扫过了他。
那人意味深明地一笑。
楚寒栖心脏剧烈抽痛，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他幽黯的双眸亲眼见师尊躺在裴孑霜的怀里，好像做出令此生都后悔的决定，他的手背不由青筋浮起，手中拽紧师尊的一缕发丝。
＊
浩浩仙风，道骨卓越。
水云阁中家规第一条：凡是水云阁中之脉的仙人得忘却凡情，不可以小为大，互生感情，水云阁后人皆为修炼，需潜心修炼，若有私情违背者当以阁规处置，剔骨其一，抽魂鞭其二，蚀骨剑其三，喝其忘情之露，待忘却之日，贬其为下等仙人，终生于死海游荡，以正水云后人阁中之名。
水云后人，以此为誓。
偌大的阁殿，云雾缭绕，空气中凝结着水滴。
床榻的正中央正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他披了件白袍，呵斥着床上初醒的男子。
“水云阁中阁规第一条，不得与任何人有私情。”
“水云阁中阁规第二条，为人师，以身作则。”
“这水云阁中规矩颇多，淮洲你记得自己犯了多少条吗？”
裴淮洲睁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裴孑霜，他虚弱道：“兄长？”
他昨天在虚空间和088呆了一天，系统的电子屏幕已黑屏，好在人设代码可以按照系统设定执行，他有点疑惑，昨天自己昏迷前喝了不是在楚寒栖和萧长珩面前喝了心头血，怎么会出现在水云阁，见裴孑霜那张阴阳的脸色有些不安。
裴淮洲皱眉：“兄长，你可见到寒栖了吗？”
裴孑霜冷哼一声，他收到消息前去寒冰洞，看到满地狼藉的衣袍，和昏迷中的裴淮洲。
他心中已有了定数，极为不满：“你怎可还在乎那孩子？”
裴淮洲说主角攻，那可是他完成任务的关键所在，不在乎才有怪。
“我赶过去寒冰洞只剩你一人，他自知理亏，溜之大吉。淮洲你简直是糊涂至极，你知晓楚寒栖是你的劫难，仍要引狼入室，让他做你的徒弟，我百年前提醒过你这一点，你不能为所谓的儿女私情而左右，你看你昨天的样子像是别人的师尊？”裴孑霜一脸怒色的盯着裴淮洲，阴影像是披了一层黑色的油漆，他道：“你向我开口收回楚寒栖的禁令这才几天，他心生怨念，以下犯上，你就是这样跟我保证永远不与他接触？”
裴淮洲吃瓜，愣神片刻，看着身上的红痕。
不是吧。
自己呛出的血液，真的是萧长珩为楚寒栖打了他？
裴淮洲紧绷的神经松懈，他淡淡道：“兄长，寒栖并未为难我。”
“他喂了我喝心头血，替我解毒。”是萧长珩打得他，给我报仇。
裴孑霜听后大怒，他恨不得将昨天裴淮洲如何倒在地上的画面全部画出来。
家门丑事，不该再提。
裴孑霜冷冷道：“那你与楚寒栖相处，可发现他身上有何古怪之处？”
裴淮洲摇头，他表示道：“并未。”
裴孑霜冷笑：“并未，他瞒你不少，你可知放走了魔尊萧长珩，和萧长珩勾结加害你。”
裴淮洲瞳孔巨震，反向月老怎么知道？这人人讨厌的水云阁主如何得知萧长珩的事，他手心黏腻全是冷汗，对方的修为应该和他一样看不见萧长珩，他坚定道：“这件事不是寒栖的错。”
“真正的叛徒另有其人。”
裴淮洲想说是结界不行，话到嘴边，稳住人设。
裴孑霜反驳：“那我怎么在你的寒冰洞查到魔尊萧长珩的气息，淮洲你还要替你那徒弟辩解？一百年，你的心一百年还不死？你等了他整整一百年！我原以为你会心死，但你违背我的命令前去雷阁救他，你确定他不会因为你送走他而生怨念！不光这一次的魔尊气息，还有他在无一门派干的那些欺负师兄弟，你想要他量下大错，才发现为时已晚。”
裴淮洲对上次崩坏心有余悸，他重重地喘息几口气，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反向月老，真会诋毁主角攻，楚寒栖受委屈的小可爱还不能反驳。
“淮洲你乃我水云阁最年轻的仙尊，你是我水云阁中的未来。”
“有些路走错了，就回不了头。”
裴淮洲摇了摇头，谁要未来，主角攻超正。
他伪装苦涩道：“兄长，我不会，你给我一次机会。”
“求兄长给淮洲和寒栖一次机会。”
深情师尊也想大胆爱，反向月老给一次机会。
裴孑霜怒火三丈，他一把掀翻案上的汤药，苦涩的药材洒在地面，他心疼又生气道：“水云阁规矩在此，你难道想真反了水云阁不成，你就这么想与楚寒栖在一起？不顾一切，你难道没去过名命殿，楚寒栖命中之缘不是你，不是你裴淮洲，你何必为了一段孽缘，葬送我水云阁给你的一切。”
“你以前从未兄长让感到失望过，自从楚寒栖出现什么都变了，你是芸芸众生的仙尊，不是他楚寒栖一人的仙尊，你再心怀你和楚寒栖这段感情，我只好另开宗门，替你再收几个徒弟。”
裴淮洲咬紧牙关，另开宗门，又可以见到新面孔。
他喉咙干涩到像是被大火烧焦的木炭，可怜，主角攻没跟主角受确定关系。
裴淮洲想还是算了，垂下眼睛，苦逼道：“淮洲知错。”
“求兄长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