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舒颜笑容满面地来到办公室，在办公桌上看到一封信。
“这是哪个学生给我写的信？”舒颜心情不错地打开。但很快，她的脸色沉了下去……
舒颜还没到高二5班门口，就听到教室里传出放肆的喧哗声。一路上被她压下去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她破门而入，吼道：“现在是早自习，不是下课时间！你们完全没有自觉的吗？鲁坚亿，班级这么乱，你怎么不管管？”
鲁坚亿摘下耳塞，一脸无所谓，“舒老师，我不是班长了，辞职信放你办公室了。”
舒颜气极反笑，“在你眼里，班长是可以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吗？”
“舒老师。”鲁坚亿扶了扶眼睛，严肃地反驳，“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将辞职信给您的。我在同学们眼中完全没有威信力，班长这个名头对我来说有名无实，不如让给其他有能力的同学。”
面对鲁坚亿的固执己见，舒颜头疼地扶额，“你们先早读，这件事课后再说。”
舒颜走后，同学们又开始喧闹起来，抄作业、聊天、吃早饭……反正就是没有早读的。以往这个时候，往往是鲁坚亿站出来，强迫开小差的同学早读。
一架纸飞机突然落到谢行书上。谢行懵懵地看着这架突如其来的纸飞机。
“对不起啊。”一个同学急匆匆跑过来，在离谢行书桌几十厘米处伸出手，勉强取走纸飞机。然后他转身朝对面大喊，“看我的王牌战斗机！”
机身打满草稿的纸飞机在空中悠悠转了个回旋，然后在谢行书桌上安然降落。
那位同学陷入沉默。
谢行无语，把纸飞机还给他，“你的王牌战斗机。”
教室一片混乱，谢行突然觉得谭意说得对，放眼望去，这个班确实没有其他能担任班长的人了。
早自习下课后，舒颜把鲁坚亿和方可陈叫去办公室。直到第一节上课，俩人才姗姗来迟。
上课的老师并不知道班里发生的事情，看到鲁坚亿，老师习惯性地朝他挥挥手，“来，班长，帮我灌杯水。”
怎料，鲁坚亿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老师的手尴尬地伸在半空，微怒中带着不解，“你们班长怎么了？”
有同学说：“老师，鲁坚亿辞职啦。”
话音刚落，底下响起细微的笑声。
老师神色诧异，被同学的话搞得更加一头雾水。但上课进度不能耽搁，他稳住起哄的同学，灌好水后，开始上课。
鲁坚亿后背始终挺得很直，一板一眼地坐在座位上，无视周围的议论，目光紧紧跟随老师，一副全身心投入学习的样子。
谢行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鲁坚亿的侧脸，他分明看到鲁坚亿的眼睛微微发红。
心里有些不忍，如果有一个办法能解决鲁坚亿和同学们的矛盾就好了……不过，最近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需要解决……
“你刚才说和谁打篮球赛？”谢纯急切地抓住谢行的衣领。
谢行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重复了一遍，“苏化鑫。”
“好，我加入。老子一定要报仇！”谢纯眼里燃起复仇的火焰，跟打了鸡血似的。看来不用担心他的斗志问题。
谢纯：“我们队都有谁？”
谢行：“我和你。”
谢纯：“操，搞了半天就两个人！还是要靠本大爷啊！让我想想……四班有两个篮球打得还行。走，去拉人！”
四班外，谢纯熟络地敲了敲窗户：“朱成言和陆年在吗？”
一位靠窗的同学接收到信号，朝教室喊：“朱成言！陆年！谢纯找你们！”
教室最后，两个正在空气投篮，不亦乐乎的男生看过来。
“不参加。”得知俩人的来意后，朱成言和陆年果断拒绝。
“为什么？”谢纯大为不解。
朱成言瞟了眼谢行，意思不言而喻。
回到教室，谭意询问他们刚才去了哪儿。谢纯抢先将拉人失败的事情告诉谭意。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谢纯雄心勃勃。他只知道两周后要与苏化鑫打比赛，并不知道这是一场与谭意有关的赌。
谭意笑着说：“谢谢。可惜我不太会打篮球，现在手上又有伤。”
谢纯满不在乎地说：“有我在，保准把苏化鑫打得屁滚尿流……”
“现在最重要的是人数，我们还没凑齐人。”谢行打断谢纯的畅想。朱成言和陆年拒绝加入的原因是自己，而且态度坚决。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难道另找别人吗？
“朱成言……”谭意轻声念叨这个名字，突然，他眼睛一亮，“朱成言是方可陈的男朋友。”
谢行：？！
“男朋友怎么了？”谢纯随口问。很快，他想通了，“对啊，男朋友！”
谢行看向谢纯。他也知道？
看着恍惚的谢行，谢纯奇怪地问：“你不会不知道方可陈和朱成言的事吧？”
谢行：“……知，知道。”
谭意瞟了眼谢行，眼眸深邃，“让方可陈劝说朱成言加入或许能成功。陆年和朱成言是好兄弟，只要朱成言松口，陆年也不是问题。”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首先……
谢行看向趴在桌上的方可陈。
首先，得方可陈答应。
方可陈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无论林余余怎么安慰，她始终丧着一张脸。
“鱼鱼，你说我对鲁坚亿太凶了吗？”
“是有点，我头一次看你出手那么重。”
“谁叫他那么烦人。管东管西，啰里八嗦。我早就想揍他了。”
“你看，脾气又上来了。你这话被鲁坚亿听见，他更不会原谅你了。”
“怎么办……好烦啊……如果我不和鲁坚亿和好，舒颜就要请家长了……”
“我有办法。”一道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
“啊——”
林余余发出一声尖叫，看到来人后捂住嘴，眨了眨眼。
方可陈转头，“谢行，又是你。”
诶？她为什么要说“又”？
“你说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出去说吧，这里太吵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方可陈靠在墙上，期待地看着谢行。
自从上次谢行帮了林余余，他们又一起喝过奶茶后，方可陈心中对谢行的敌意减轻了不少，越看越觉得谢行比以前顺眼不少。
谢行将自己的计划与方可陈说了一遍。
方可陈思考了一会儿，“虽然听起来有点复杂，但感觉可行。走，我们现在跟舒老师说。”
她把谢行往办公室拽。谢行连忙说：“等等。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想邀请朱成言和陆年进入我们的篮球队，但是他们拒绝了。所以希望你帮忙劝说朱成言。”
“篮球队？你要打比赛？”
“是，和苏化鑫，目前我们队员还没找齐。而且……”
“苏化鑫！”方可陈一声惊叫打断了谢行。
谢行：“……是。”
“什么都不用说了。”方可陈拍拍谢行的肩膀，一脸坚决，“你好心帮我，我一定会帮你的。就算朱成言不答应，我绑也要把他给你帮来！”
“这倒不必。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哎呀，都是同学，别客气。”
这时，走廊路过一位同学，看到方可陈站在外面，提醒她：“方可陈，中午全校班长和体育委员开会，别忘了。”
方可陈深吸一口气，也不管篮球队的事了，“快去找舒老师商量，得在中午之前做决定。”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
谢行：“没办法，下课再说吧。”
*
办公室阳台，光线明亮，几盆绿植枝叶茂盛，向阳舒展，好不惬意。
突然，一只脚踩到垂在地上的枝叶，绿油油的叶片上出现一个黑漆漆的脚印。
这可是舒颜精心养育的宝贝！谢纯心虚地把地上的枝叶踢到谢行身后。抬头时，不小心撞上谭意的眼睛。他慌张地摸了摸鼻子，心想不会被谭意发现吧？
谭意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露出一个微笑。
谭意主动朝自己笑，谢纯本来应该欣喜若狂，但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相反，有一瞬间，谢纯甚至感觉头皮发麻。
谢行正在向几人述说他的计划，他的声音清清泠泠，虽然不厚重，但却能让人平静下来，给人一种无形的安全感。谢纯不由得往谢行靠了靠。
……
“舒老师再见。”
打开紧闭的阳台门，四个人一个接一个走出去。
“谢行！”舒颜突然叫住最后离开的谢行，指着地上，心疼地问，“你做了什么？”
顺着舒颜的目光，谢行看到了地上被人踩扁的枝条。
谢行：？
谢纯心虚地往后躲了躲。
“舒老师，不是……应该不是我？”
谢行不假思索地要否认，但看清枝叶在自己方才所站位置的正后方，他不太确定了。难道他讲话太投入，没意识到踩着了？
“舒老师，”谭意折返回来，状似不经意地提醒，“叶子上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舒颜拨开其中一片叶子，半个后脚印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叶上的花纹，谢行笃定道：“不是我的脚印。”
谢纯准备开溜，谁料谭意挡在门前，无辜纯良地歪头微笑，“你要去哪儿，谢纯？”
其他人被谭意的声音吸引。看到谢纯脸上的表情，舒颜立刻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谢纯，你跑什么？来，把你的右脚抬起来，让老师看看你的鞋底。”
舒颜“核善”的面孔令谢纯鸡皮疙瘩直往外冒，他猛地握紧拳头，低头认错，“对不起舒老师，是我干的。我不是故意的。”
“可这些被踩坏的枝条为什么会出现在谢行身后呢？”谭意追问。
说到这个……
谢纯避开谢行的视线，“我，我踢过去的。”
谢行：“……”
真是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