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吃啊，要冷了。这次都不是带的保温饭盒。”姜阮回复完信息, 抬头就看到慕泽析皱着眉头, 拿起筷子的手顿在空中, 视线停留在点触光脑屏幕上。
“嗯，好。”慕泽析把饭盒拉近。“你吃过饭了吗？”
“没正儿八经地吃顿饭，三层楼都要试菜, 都吃饱了。”姜阮摇了摇头。
“那再吃点？”慕泽析挑着筷子夹起半边裹上香料炸得焦脆的猪脚。“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唔！皮很脆，辣辣的, 咸咸的，很爽！内里很柔韧，咬着挺有嚼劲的！”
“我在做的时候, 就已经吃了几个了。不过如果是它，那我来者不拒。”姜阮勾着嘴角笑了笑，抛开身上的毯子, 凑到慕泽析的桌边，两只手指夹上，往嘴里送。“你这是什么？对了, 荣家的事情现在是怎么样的进度？”
慕泽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抬眼看向自己恋人。
“你父亲应该是事发后被人害死的，在你出生之际。你和贺一笑是没有共同血缘的, 他和你，都是各自父亲的基因样本与帝国随机样本库的基因结合的产物。贺征和姜腆该是早就商量好了，但可惜你父亲没等到把你领回家的机会。而官方并不知道姜腆和贺征的关系，自然也不会通知他你的出生。”
“这样啊……”姜阮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在盗取食材这一方面, 仅存的有效证据不多。只能用来曝光，引导舆论。能指证的，应该是当年的人命案。”慕泽析眼光一闪，眼中带上了三分黯然，语气也消沉了下来。“但我无法为你报仇了，要是现在的舆论程度，荣家会倒。但当时的荣家家主，我们已经无法要求他为此一命偿命了。”
“这样就够了，一报还一报。偷来的东西终究不长久，是时候有所付出了。荣禄是个没脑子的，估计这事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姜阮轻叹了口气，释然地笑了笑。“有人戏称，最解恨的方式便是亲自处理仇人。但荣家，我完全不在意。他的失势取悦不了我，跳梁小丑罢了。”
“嗯，毕竟不是当事人，荣禄不可能为此偿命，但荣家声誉将不复存在。烹饪圈子，再无荣家。”慕泽析声音放低，“荣家名声不再，那荣禄就是比普通人还不如。私下里盯着控制着，总之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就放心地组织食神节，能拿到什么名次，都是可以的。”
“嗯，明白了。”姜阮被慕泽析搂到怀了，坐在了结实而又温热的大腿上，背后是宽厚的身躯。“快吃，我们早点回家。荣家也不是说走就走的，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吧？”
慕泽析轻笑一声没答话，坏心眼地故意用蘸着香油的嘴凑上去，在姜阮唇角边啄了一口。
“喂——没你这样的啊，嘴都不擦就往上凑的！”姜阮弹起，迅速拉开了和慕泽析的距离，腾腾腾地钻回了沙发。
简单而又严肃的办公间里，连空气都宁静温馨起来。而组委会大楼外，暴风雨已悄然降临。
***
李徽站在审讯室外，透过单向透明的窗口，看向坐在房内神情委顿的荣禄。
“李会长，荣禄这人就交给我们吧，您可以先回去了。”监察厅的负责人站在李徽身后，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面前这人在工作身份并没有比他高，充其量也就是个平级。但经过了大皇子的公开，全帝国谁不知李徽是皇室长子的准伴侣。更别说李徽还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言语中稍有不留意，都可以被他注意到，从而抓住把柄。
“嗯，扣着他就好。荣家来要人，就说流程没有走完。证据确凿，我也不信荣家还有人敢来触霉头。”李徽心不在焉地点头，“该走的流程都要走，别被人抓了话柄。”
“您看，这处理方式，是着重来做典型呢？还是人性化一点，毕竟不是……”监察厅长疑惑地看向李徽。看李徽对此事如此亲力亲为，想着该不是为了保下荣家而来吧？
“荣禄是什么人？他肯定不知道多年前的事，为这次的故意扰乱秩序，拘留一段时间就好。而人命案子，赔上了荣家名声就好。”李徽语气平缓，提步往外走去，剩下的只言片语消散在了空气里，“也真敢动他的人，不知死活……”
监察厅长没听明白李徽最后的一句话，但多少明白了李徽对荣禄没有半分好感，心下对此事的处理方法有了把握。
压力一来，监察厅上下都行动了起来。核对信息，收集证据，确认口供等，一步步流程有条不紊地在几小时内快速完成。等媒体们根据小道消息捕捉到风声时，监察厅已然放出了声明稿。
本就因为食神节而彻夜加班的首都星媒体，都因此炸开了锅。
荣家一贯在烹饪世家里风评不好，在帝国的人气也日渐下滑，这一届食神节才排到第八名。如此，早就被媒体猜测过这是没落的预兆，没想到食神节才开了个头，协会介入，被组委会直接吊销了食神节参赛资格。
更劲爆的是，荣家当家人似乎还被卷入多年前的人命案里，此刻正被监察厅进行讯问。按着小道消息的爆料渠道，媒体一上监察厅官网翻找，就发现了才上传的官方声明，稿件里确认了荣禄对恶性竞争并扰乱秩序的供认不讳，算是头一个荣禄为非作歹而付出代价的判决。
而声明的后半部分，还特意展示了多年前的很多荣家内部资料概况，指证当时荣家操纵烹饪师协会并对家族内部烹饪师进行资源掠夺，并涉嫌人命。
这是多有价值的新闻头条！
打了鸡血的媒体人们开始彻夜地奋斗，一篇篇新鲜出炉的新闻稿件迅速过审，刷新在各大门户媒体页面。
#荣禄恶性竞争找人砸场子#
#眼红新晋烹饪师崛起，荣禄耍手段终被制裁#
#据称荣禄事件受害人是大热烹饪师姜阮#
#食神节姜阮店铺被闹事现场还原#
星网上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现场游客劲爆爆料。
“ID238210：我当时就在现场啊，那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样子，我真是头一次见。”
“嗷呜妹妹：就知道是荣家搞的鬼，也只有荣家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ID329832：姜阮真的这么厉害吗？没有网传得做菜那么好吃吧？”
“白白：我男神是最棒的！从没有出过事啊，缺德卖次品这种事他做不出的！”
“莉莉家家：我当时是在现场的，姜阮一直是很有礼貌的。即使是后面知道被人找茬了，情绪也一直很克制。真的很有修养，是很值得关注的新生代烹饪师。”
舆论在不断发酵，越来越多的关注量，让风头不再的荣家登上了头条的位置。
“甜宝：食神节的小喽啰员工，求不扒皮。荣家在主干道上面的餐厅已经被叫停了，估计今晚就会被拆除。”
“ID23082：食神节动作好快啊……”
“洛神重临：烹饪师协会也放出了声明，传送门在此。[星网链接]”
“宝贝乖乖：早就看不惯荣禄那种咸湿油面男人的嘴脸了，大快人心啊！”
“ID2381901：只有我在意荣家多年前的事吗？没想到当时荣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可怜了那个无辜的烹饪师！”
灯光渐渐少去的食神节园区，主干道上组委会委托的装修队伍已抵达，高大的机器人拿着通行证入内，不消片刻的功夫，荣家店铺里的装饰便被清空。一个世家的展位，被改造成游客休闲的好去处。挂上了其余世家和烹饪师的简介以及作品的图幅。
而组委会办公大楼里，姜阮已经眯着眼，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慕泽析看着光脑上委员们发来的信息，再看了眼沙发，眼中若有所思，轻笑着起身，抱起了沙发上的爱人，往休息室里走去。
难得的暴风雨天气，也赶不上公共交通回家。都快要到半夜了，姜阮也累了一天，他们还是学着其他委员，直接在休息室里过夜吧。
怀里抱着爱人，不敢太过用力的慕泽析轻手轻脚把被子抖散开，俯身把人放倒。刚准备褪下他的外衣给盖上被子，嘴也准备蹭上身下毫无防备的两片形状优美的唇瓣时，就被姜阮嘴里细微的呢喃声吸引了注意力。
手肘撑住床，慕泽析饶有兴致地点头，侧耳留意姜阮口中的声音。
“……猪脚……凤梨……”声音断断续续，呢喃不清，还时不时伴着砸吧嘴的声响。
慕泽析听着，强忍住笑意，控制着让自己身子不抖起来，僵硬着翻下了床。靠坐在床边，眼中笑得柔软一片，伸手轻轻刮了刮熟睡之人的鼻尖。“傻东西……”
***
翌日，渡过了一夜的暴雨，食神节展区又恢复了良好的天气。姜阮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身边暖烘烘的，像是睡在家里一般舒适。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趴在慕泽析身上。未着半点衣裳的结实胸膛上，疑似口水的液体，还剩着一个残存的印记。
姜阮眼睛大睁，醒了醒神。两只手是垂在身侧的不便抽出来，腰身还被搂着，要想在不惊动慕泽析的情况下，只找到一个办法可以掩盖掉罪证。
身子僵着，被子半遮半掩下的脑袋鬼鬼祟祟地挪动，妄图用自己脸颊把水渍蹭掉。脸已经贴上了身下温热的皮肤，只差半步就要成功。就在这个档口，姜阮只感觉腰上手臂一紧，抱得他往上一顶，头磕到了身下人的下巴尖上。
“干什么？”寂静被打破，悠闲的语气和沙哑的声音，都让姜阮心头一颤。
“没、没做什么。”姜阮顿住，装作若无其事地摇摇头，还试图借此完成任务。
“那我胸口上凉凉的东西，是什么？嗯？”慕泽析低头，视线里只有姜阮柔软的发顶。“敢做，不敢承认？”
“没，这不是意外嘛。”姜阮讪笑着，只想赶紧爬起来。身子一动，就被慕泽析死死按在了身上不能动弹。
“别动，当我不知道你刚才在干吗？还蹭上来，不要命了？”慕泽析清了清嗓子，吞咽了一口。“大早上的……”
“诶……”姜阮这么一听，秒懂了慕泽析的意思。同样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男人有的早上的反应。腿间硬硬热热的触感，让姜阮缩在被子里，微微红了脸。
“怎么样？”慕泽析轻笑，气流带来的胸腔震动，让这个慵懒地躺在床上的男人格外性感。“撩了就跑？”
“这，你我今天还要上班呢！店铺那边，今天要上凤梨酥，没我在不行的！真的！”生怕慕泽析执意要做，姜阮语气上努力让自己诚恳起来。
“凤梨？”慕泽析眉心一跳，想到了前一晚在姜阮嘴里听到的呢喃，心下顿时不爽起来。“昨晚说梦话都记着凤梨呢。”
“说的什么话，心里只有你，行了吧？放我去工作，回来给你们带凤梨酥啊！么、么么哒？”姜阮心下一凛，这男人八成是在吃味，还是好好安抚为上。
终究还是业务不熟练，砸在胸膛上的吻都磕磕绊绊。
“别动！”慕泽析颈侧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语气急促了不少。抱着姜阮的手也更紧了，把人拎着往上推。“解决了再说，你别想我就这么放了你。”
“诶！别啊慕先生！”姜阮扑棱着，还是没逃得过注定的疼爱。
等组委会众人都各就各位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时，姜阮这才整理好衣衫，一脸纠结地从办公室走出来。
“嘿，姜姜！早上好！”
“男神，带我去你店里吃早饭吧！我看到有游客在说你们家在卖鸡肉粥，好想吃！”
“姜姜！老大还在办公室里吗？我想进去汇报工作……”
“我先走了，店铺里还等着我呢。”姜阮扯着嘴角笑笑，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腰，摆着手和委员们道别，急匆匆地离开了组委会大楼。
“姜姜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的样子，明明今天的活动才刚刚开始啊？”
“傻！没注意到姜姜脸色还带着红么？一定是老大在房间里干了啥羞羞的事了！”
“还有脖子边上露出一小点儿的深红色痕迹！”
“老大是多用力啊，占有欲爆棚了简直！”
众人津津有味地开始八卦，忽然觉得有阵冷风过境，抬头才发现慕泽析站在了门口，看着他们眼神不善。“这么闲？荣家那边都跟进完了吗？！”
众人作鸟兽散，各自低头找事做去了。
“诶？这个文件还没做……”
“哎呀，我得去打印一份资料……”
“我先去趟洗手间……”
“我、我先下去给大家买早餐。对，买早餐……”
不同于组委会大楼气氛和谐，监察厅可算是少见的热闹。众多媒体围在监察厅门外，一到了上班的时间点，便蜂拥着想要挤进去。
“你好，请问昨日晚是带走了荣家的当家人，对吗？”
“荣禄现在是否还在监察厅？方便说一下具体的案情吗？”
“荣禄事件定性后，是开放保释还是坚持拘留？”
“荣禄现在的精神状态如何？”
监察厅长听着开门人传回来的消息，站在楼上的办公室里，揉着额头叹了口气。“把媒体都放进来吧，堵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引导到大会议室，到时候我去见见，打发了就好。如狼似虎地，都在等着这人的新闻。”
“那是不是得酌情处理？不然引起公愤了怎么办？”下手有些担心。如此多的媒体同时关注，还是他调任过来见到的头一遭。
“什么酌情处理？要是处理力度不够，才会引起公愤。这些媒体，说着是来关心时事，其实是来找新闻爆点的。你还真当他们对荣禄有什么恻隐之心？”监察厅长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只叹下手还太过年轻。
“哦。”下手不明就里地点着头，跟着上司往会议室走去。刚推开会议室们，就被热闹的场面镇住了。
“您好厅长！方便说一下昨晚的情况吗？”
“您好厅长！我们是首都新闻频道的专访记者……”
“荣禄现在是被拘留了吗？厅长如何评判此事呢？”
“咳，”监察厅长记得昨晚李徽的留话，心下有了把握。“昨晚总共受理的两份案件。一份是荣禄蓄意指示他人干扰食神节正常秩序，并恶意中伤同行，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在此，依据帝国的规定会对荣禄进行一定时期的拘留教育。”
“好的好的！就是不会被马上放出来是吧？”
“那有没有保释机会呢？”
“荣禄现在怎么样？”
“由于性质恶劣，事发又是在国家重大节日活动，故我方判定为情节恶劣，不提供对外的保释机会。”
监察厅长语气严肃，“第二份案件历时太长，但我方掌握了有效的真实证据，足以指证荣家在多年前对其旗下的烹饪师进行了违规的操作，并可以谋害他人性命。故此案件会联合基因中心和烹饪师协会，重新对荣家进行资质审核。结案后会公布所有证据和细节，还请个人稍安勿躁。”
“明白了！网传的是姜阮的亲生父亲，是有此事吗？”
“此事会不会有幕后推手？”
“现在荣家确定离开食神节了吗？”
“是的，食神节官方已经发了通告了，这件事监察厅不方便替其表态。至于当时的受害人，结案前暂时不方便告知大家。至于幕后推手……”监察厅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应该是首都星的热心群众吧！”
***
姜阮低调地摸回自家店铺，才走到后厨门口，就被曲小富堵住。“姜姜！昨晚的事你知道吗？一大早就有游客跟我们说了。”
“我知道。”姜阮低咳了一声，“如果是荣禄做的，那就是罪有应得。怎么？”
“没怎么，就是怕你不知道嘛。还有你昨晚怎么从后厨出来就不见了，我还想着要不要跟你一起离开的……”曲小富摸摸自己脑袋。“我不想又跟贺一笑走在一起，这两天他都怪怪的，特别是昨晚上格外亢奋，就……”
想起昨晚被强行掳到他怀里困着睡觉，曲小富脸上就一阵阵地发热。
姜阮打量了曲小富一眼，眯着眼掩饰目光中的探究和戏谑。“我去找我朋友去了。大家现在都准备开始正餐了吗？早餐销售得怎么样？”
“快别说了，按照你的方法，那油条贼好吃了！”曲小富一听到早餐，眼神都亮了起来。“明明就是面粉加油，为什么炸出来那么的柔韧蓬松。扯着嚼吧嚼吧都很带味道！我还以为只能做煮粥的辅料呢，没想到搭配着豆浆，真是极品……”
“够了！”姜阮一头黑线地打断曲小富滔滔不绝的形容。“我还饿着肚子，给我来一份先。我等会儿还要去做凤梨酥，让后厨把沥果肉中多出来的汁水盛一杯给我，那味道很甜很香的。”
“哦哦，好。”曲小富忙不迭转身吩咐工作去了。姜阮站在后厨通道上，看向人来人往的大堂，暗自松了口气。
荣家终于在他视线里消失了，可算是去了不少麻烦和提防……
油条的口感果真如曲小富形容那样，不是特别的油腻，但又因为炸透了而外皮硬脆内里绵软。豆浆用原汁鲜榨，细细地过滤了里头的残渣，醇香口感到丝毫不输牛奶。又因为没有牛奶脂味儿重，而更加被空肚子游客们所接受。
而凤梨汁，甜到心尖上去了。凤梨有着独特的香气，连口感都是水果中独树一帜的存在。而去掉果肉纤维的纯果汁下肚，无不是一种极致的体验。
“姜姜，你看这吃饱喝足了，是不是开始教我们做凤梨酥啊？”两个年轻女烹饪师围到了姜阮身边，眼尖发现了姜阮脖颈侧的印记，但心电急转，聪明地选择了不声张。
“凤梨酥需要我自己亲自做，是因为这道小点虽然流程不多，但对配比要求非常之高。”姜阮放轻声音，“莱恩，凤梨确定都切碎了吗？没有残存的小块？”
“没有的。”莱恩迅速回答。“在沥去汁水之前就用刀碾碎了的。”
“那就好，我这次要做的是极细口感的凤梨蓉，所以需要除去所有凤梨的纤维。要是大家喜欢带有点经经络络口感的话，可以不用打得这么细。”姜阮点头，端着碟子掂了掂，心里对控水后的凤梨碎重量心里有了数，比了比手势，指挥着两个女烹饪师去取白粉糖和麦芽糖。“大概这么大。”
“要这么多吗？”曲小富有些疑惑，姜阮比的动作，那么大的两块糖，甜味会很重。
“需要，凤梨不同于菠萝，本身自带的甜味都要更纯，但即使这样我还是需要足量的糖分。”姜阮用手指捻起一点凤梨碎往曲小富嘴里塞去。“你自己尝尝味道，还是有一定酸度的，这样在成品出炉的时候消灭掉。让顾客只能闻得出酸味，而吃不到半点酸涩。”
“哦。”曲小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凤梨酥皮不会很难做，我做这一次，大家记得等会儿出烤箱的效果。然后自己再做，之前让大家试过手，但不能保证每炉都是一样的品质，今天争取要做得更好，别糟蹋了这些材料。”姜阮垂下眼眸，伸手开始准备材料。
众人纷纷点头。姜阮对他们一向要求严厉，虽说在他们这种水平，不至于糟蹋材料。但还是要争取做到姜师傅的层次，拿出去卖才多少不会掉面子。
“常规酥皮的材料，黄油糖粉，全蛋液，高低筋面粉都要。除此之外，为了酥皮的口感，我们需要加入脱脂的奶粉和粉质上乘的杏仁粉。”姜阮指了指桌面，“为什么不要用甜奶粉和全脂奶粉呢？因为味道太重了，对烤制的凤梨酥，反而喧宾夺主，口味就不纯粹了。接下来是大家熟悉的常规流程处理，黄油室温融化，粉料过筛。”
说着，动作极快地处理好各种食材，直到刮刀把浅黄色面团压均匀，就被姜阮装到了隔离袋。
“放这儿半小时，醒一下再取出。像包汤圆一样握拳，包了放方形模具里头，压平整了叫我。”姜阮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便找着空档坐到一边休息，看着诸位烹饪师轮番上场试验酥皮制作。
终于等到半成品凤梨酥被压进模具送入烤箱有一会儿了，姜阮就起身，带上隔热手套，拿上长柄夹，直接取出烤盘，快速给凤梨酥翻边。
众人好奇地围过来看火候，发现凤梨酥的表面已经开始发黄发干。
“等会儿上色，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姜阮拿着长柄夹试探性地戳了戳凤梨酥表面。触感和硬度都还算在合理范围，这一炉凤梨酥没有做毁。
“等会儿这金属模具怎么下来啊？似乎黏得挺结实的。”曲小富低头，看着烤箱里的一个个方方正正凤梨酥。
“热胀冷缩，不懂吗？”贺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众人身后，听着曲小富的提问，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哦。”曲小富回了一个鬼脸。
伴着烤箱的高热，满室的凤梨清甜。姜阮把头扭开，不知道是不是香气的影响，他真的觉得，他的好友和贺一笑之间，似乎是有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