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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叶啊,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啊?”

  见李笙歌走后,老总的脸上用肥肉堆出来的笑边说边朝叶知秋走着。

  叶知秋后退一步,与面前的老男人拉开距离。

  “打住,打住,我对你没兴趣,您最好离我远一点哈,昨天晚上的事您想怎么解决?”

  叶知秋暂时忘掉几分钟前发生的插曲,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态度。

  “什么事啊,小叶?”老总依旧是恶心的笑容挂在脸上,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酒店都是有监控的,我现在报警,您猜您还能笑得出来不?”

  叶知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有些作呕的说着。

  “小叶,你应该知道我司手上有你五年的合约吧。”

  “所以呢,死gay?”叶知秋不留痕迹的讽刺回击道。

  “那你想怎么样,再说昨天晚上老子差点被打了。”

  老总坐不住,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差点被人揍了一顿,幸亏他跑得快。

  “这样,你同意我辞职,我们两个从今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么样?”

  “不行,辞职目前来说是不行的!”

  老总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叶知秋想不通,明明上一世这人可是生怕惹上麻烦,连忙道歉加赔罪才将自己送走,怎么现在却一口回绝。

  “原因……原因自然是你任务都没完成。”

  老总心虚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叶知秋的脸色徒然平增了几分怒气,提到这他就来气,说好是前端开发师的工作,怎么变成了产品销售。

  上一世他本以为这是老总对他的考验没说什么,干了一个月后这人依然没有解释的迹象,再加上这老男人对自己图谋不轨,叶知秋二话不说就砸了那扇玻璃门,老总才肯放他离开。

  叶知秋的目光触及到桌子上的烟灰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我们各自后退一步,我给你升薪资,你再干一个月,干完后我们两不相欠。”

  老总看起来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的样子让叶知秋有些许动摇,想起他妈说过的话,管他呢,反正再干一个月,到时候王雪梅那边也好解释。

  等叶知秋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他迅速给王雪梅打了个电话,并且说自己准备回家吃饭。

  王雪梅那边吵得听不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叶知秋估摸着她估计在牌场,手机里传来的“对J”,“大王”,“小王”等诸如此类的声音,叶知秋更加确信她在牌场了。

  “妈,你忙,我就不回去了。”

  “忙什么,我马上回去,等着妈。”

  王雪梅挂断电话后将手上的牌扔下,也不顾自己快打赢了,匆匆忙忙拿上自己的毛绒外套,准备离开,不少牌友纷纷叫住了她,对她的突然离场感到不解,往常这人一旦输了,可是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才甘心。

  平常最后赖在牌场直到人都走的差不多才肯离开的人,这次却是第一个离开,牌场上认识她的人纷纷表达出不满。

  “走那么快干什么?”

  “就是,快回来这局都没打完。”

  王雪梅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大波浪卷,略含歉意的说道:“哎,没办法,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姐妹们下回继续。”

  跟几个熟悉的姐妹打完招呼后,紧接着头也不回的骑上了自己的小电驴奔向菜市场。

  等王雪梅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儿子正在沙发上吃苹果,气喘吁吁的说着,“快来帮忙,小鬼。”

  叶知秋听到这声久违的“小鬼”,身体一愣,眼睛有些酸涩,连忙走向门口接过王雪梅手中的菜,大致看了一眼,全都是他喜欢的。

  “怎么买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的完吗?”

  叶知秋虽然嘀咕着,但还是听话将手中的菜提进厨房。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妈自然要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王雪梅边说着边低头穿上围裙朝厨房走进,不料仰头却被自己的儿子扑了个满怀。

  “怎么了,这是?”

  王雪梅僵硬的站在那里,任由面前曾经和自己吵得水深火热,甚至扬言要离家出走的儿子抱着自己,垂下的双手缓缓拍着儿子看似坚实的后背。

  “没事,就是想你了。”

  叶知秋松开双臂,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

  “好了,好了,我去给你做饭。”

  王雪梅低着头,没人能看出来她发红的眼眶以及泪花在眼里打转的样子。

  曾经的她一度认为这世上没有比丈夫出轨更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要不是叶知秋的出生,她或许早就过不下去了。

  但当看到七岁的叶知秋拿着砖头维护自己的样子,表面上坚硬实则千疮百孔的心开始一点点修复起来。

  他才七岁,尽管那里有个大窟窿,叶知秋会用爱一点一点的填满。

  吃饭的时候王雪梅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的时候,叶知秋嘴上啃着鸡翅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还行,福利不错,同事也很友好等这些没有让王雪梅担心的话。

  王雪梅见他的表情还算诚实,没有在骗自己,便没有再多说话,只是顺嘴提了一句相亲的事。

  叶知秋见话题没有继续说下去,便不经意间引出了别的话题。

  “对了,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看到谁了?”

  “叶涛。”

  声音不重不轻,落下的那一瞬间,掀起了两人心底的涟漪,一圈儿又一圈儿。

  叶涛这个名字扯出来的人寥寥无几,至少是在这个家里,毕竟王雪梅十几年前就跟这个男人毫无瓜葛了,唯一有瓜葛的便是提出这个话题的叶知秋,唯一一个身上流着他的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