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来的时候, 店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扈思齐也被邢阿么从医馆带了回来, 除了脸上敷了药, 看起来跟平日没什么区别。

  虽然如此,几个人也都没了做生意的心思, 苟夫郎出去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不过卫云之前的分析的确是对的,这些人虽然在城里也收保护费, 但一月收的也不多, 完全在大家的承受范围。而且店里有人闹事儿,这些人也的确会处理,确实省了大家不少事儿。

  虽然大家伙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显而易见, 能这样干的只有同行, 要么跟这伙人关系特别好, 要么出的钱不少。

  “我看那回香坊最是可疑, 我去问的时候, 老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个啥,眼珠子还提溜咕噜的瞎转, 看着就不安好心。”苟夫郎愤愤不平。

  邢阿么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们,回香坊的高掌柜胆小怕事, 夫郎又是个母老虎, 你光去跟他搭话他就要紧张死了, 何况你还问他这个。”

  苟夫郎被噎了一下,小声嘀咕:“我咋个知道他这么怂的啊!”

  扈思齐咯咯笑了两声,童言无忌:“上回他看了一个小夫郎一眼,被他媳妇把耳朵都揪红了!”

  “扈思齐!”扈见贤低喝道,怎么也想不到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臊得脸都红了,“瞎说什么呢,你脸不疼了!”

  扈思齐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暗地里却吐了吐舌头,事实就这样,有啥不能说的。

  卫云安抚了的拍拍他,接过话道:“这街上咱们没来的时候,生意最好的就是回春坊和口口香还有酥香园,回春坊的高掌柜是个胆小甚微的,他媳妇也是爽利大气的。咱们的生意虽然好,但是他们做的主要还是主食,咱们做的好对他们影响也不太大。口口香和酥香园都是做点心的,咱们好了,人家肯定会差,我估摸着这事儿跟他们脱不开关系,就是不知道是谁家做的。”

  话是这么说,但卫云在城里混了这么几年,对这两家掌柜的为人还是知道一二的。

  口口香的李掌柜是个老好人,谁有难都会伸手帮一把,做生意也和善,倒是酥香园。这当家的胡掌柜可是个暴脾气,经常跟左邻右舍吵架,心眼针尖小,要不是酥香园的点心实在美味,又有老客撑门,怕是早就关门大吉了。

  卫云心里是更偏向酥香园一些的,只是这都是他们得臆测,完全没有证据。

  几人正说着,就听见店铺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的声音清晰又急切,显然很是着急。

  卫云他们顿时警惕了起来,苟夫郎连忙出声问:“哪个啊?”

  “是我!”霍成今天一来就看见铺子关了门,心里本来就觉得奇怪,又听见旁边铺子里的老板说上午有人闹事儿,不着急才怪。

  所以敲门的动作又急又重,就连回答的声音都凶得很。

  这样凶狠的回答声反而让屋里几个轻松了起来,脸上也带出了笑意。

  扈见贤离门最近,连忙起身去把门打开,刚打开门,霍成就冲了进来,带过来的风把他的衣角都掀了起来,可见进来的人有多急。

  霍成一眼就看见小夫郎安安稳稳的坐在凳子上,狂跳的心脏才稍微有了些缓和,急步走过去好好观察了一番。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事儿,但还是担心的问道:“怎么样?”

  卫云不自觉的在他掌下蹭了蹭,颇为依恋,“没事儿,出事儿的时候我在后头,哥夫还用桌子顶住了门,就是在后头听着前头乱哄哄的,有些心慌。”

  霍成提着心彻底放了下来,“没事儿就好。”

  “你怎么知道铺子出事儿了?”卫云好奇。

  “街上有人告诉我的。”霍成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有人上门闹事儿来了?”

  苟夫郎气氛的把上午发生的事儿又讲了一遍,还不忘添上自己的猜测,“这街上跟咱们一样做点心就那几家,我看他们左右是逃不了。”

  霍成眉头紧皱,转头问扈见贤:“知不知道他们老大长啥样?叫啥名字?”

  扈见贤摇摇头,“我只是听别人说过几嘴,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来收钱的一般都是刘三哥的兄弟,他自己很少来。”

  霍成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左右今天的生意是做不了了,几个人理了一下就赶着回家了。

  卫云的冰皮月饼研究的进度还不赖,要不是今天的事情说不定就成功了,他打算明天继续。

  哪成想到了第二日,霍成害怕那群人在折回来,死活都不同意他去城里,非让他搁家弄。

  卫云知道他是好意,自己又实在坳不过他,只能被动的同意,留在了家里。

  不过他也没闲着,鼓捣了一天,到底是把东西鼓捣了出来。

  冰皮月饼比起常吃的月饼更好看,特别是讨女人和小哥儿的欢心,连顾大娘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也抗拒不了,这月饼刚出炉他就包走了,说是要回去带给家里人尝尝。

  他们一家跟着霍成也挣了不小的一笔,日子比之前宽松许多,前段时间才给顾鸿志办了亲事。对方是顾家从小给他定下的,俩人少年时也没少见面,成亲之后感情也很好。

  这新媳妇是顾大娘看着长大的,品行好人温柔,又不是那种心眼多的,跟顾大娘相处的很好。

  这月饼主要还是带回去给她吃的,至于顾鸿志他们家,糙老爷们随便吃点啥都行,这么精致的玩意儿就算了。

  霍成今日回来的很晚,月亮都升的老高了,才架着牛车回来。

  他今日进城摸了一天,总算是把这个刘三哥打听了七七八八。

  “你还记不记得在我之前跟你定亲那家?”霍成问道。

  卫云端着茶碗的手一抖,若无其事的反问:“你说的哪家?”他跟霍成成亲之前相看了好几个,都是奔着定亲去的来着。

  按理说这事儿霍成也很清楚,说出来也没啥,但他这么一问,卫云总觉得有点心虚。

  霍成闻言毫不在意,解帐子的手一点也不受影响,淡然的回答他:“就是那个刘家。”

  卫云反射性的皱起了眉,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跟他们家有啥关系?”

  霍成点头,“刘三哥跟他们家一个村的亲戚,关系还挺近,没出五福。我打听了一下,这事儿是有人掏钱不假,这里边说不准跟之前的事儿也有关系。”

  卫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他当初闹了那么一出,刘丰家千藏万藏的事儿被他捅了个彻底,刘丰家儿子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整个刘家的名声都有些不好。

  刘三哥要是跟刘丰家是亲戚,想不恨他都难。

  所以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人明明收商铺的保护费,帮他们赶走闹事儿的,却上赶着砸了他们的店铺,这么打脸的事情都肯做,原来这里头夹带着私货呢。

  “我打听了一下”霍成继续道,“两家关系还行,不过这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事儿单因为这个,他也犯不上这样干。”

  “你也觉得是有人在后面捣鬼?”卫云把手里的茶碗放下,把自己的猜测详细说了。

  霍成忍不住亲了他一口,小夫郎这分析有理有据,可真是聪明。

  卫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看的霍成心痒不已,忍不住再一次倾身覆了上去。

  他怀着身子,两口子这事儿也很长时间没做了,卫云心里还是有些想的,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过的都挺满意。

  卫云在家里歇了两日,正打算去铺子,丑哥儿那里就传来消息,说是丑哥儿生了。

  他当即也顾不得去铺子里了,挺着肚子就直奔丑哥儿家里。

  丑哥儿刚生了孩子,家里比平日里热闹了几分,却也很是有限,见他来,丑哥儿娘连忙招呼他进屋。

  大约是门窗都紧闭的原因,屋子里的味道有些轻微的奇怪,卫云对比并不意外。

  丑哥儿躺在床上,人胖了一圈,脸色有些憔悴,精神却很好,怀里抱着个小小的襁褓,神色温柔的很。

  见他进来,丑哥儿连忙招呼他坐下,“你来的可真快!”

  卫云笑眯眯的点头,低头去瞅孩子,“我一得到消息就来了,咋会不快。”

  小孩儿昨晚上刚生出来,红彤彤皱巴巴的,卫云却觉着好看的不行,“这孩子可生的真好,眼睛没睁都能看出来专门挑了你俩的长处长的,长大肯定是个帅气的小汉子。”

  丑哥儿笑着点点头,很是满足:“他没出来的时候,我生怕他跟我一样,脸上有这斑,结果你看,白白净净的多好。”

  卫云伸手轻轻碰了碰小孩儿的脸蛋,心里软成了一滩水,“所以说他是个知道心疼人的,知道你不喜欢,可不是没长么。”

  丑哥儿咯咯笑了两声,许是牵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呲牙咧嘴。

  卫云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生孩子感觉怎么样?”

  丑哥儿一瞬间皱了眉眼,不过看见卫云眼里的期盼和恐惧,到嘴边的话不由转了个弯,“还挺好的,虽然有点痛,但还可以忍受,而且生的挺快,一会儿就好了,没我娘跟我说的难受。”

  “真的?”卫云不信,他虽然没问过其他人,但也隐约听过,女人和小哥儿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过了一遭,难受的很。



  “我骗你干啥?”丑哥儿信誓旦旦的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一点都没事儿的。”

  见卫云将信将疑,丑哥儿连忙一边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他态度这样肯定,卫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心里那点恐惧也淡了不少。

  见他这样,丑哥也松了口气,默默在心里念叨:他这都是为了卫云好,以后卫云有朝一日真的生了孩子,可千万不要怪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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