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锦衣不带刀>第92章 意外之人

  新嫂嫂,还有旧嫂嫂?

  女子虽未说话,但流转的视线却是分明表达了这么一个疑问。

  和臻脑壳疼,强行把小皇帝的脑袋按了下去,虚伪地笑道:“便劳烦姑娘再走一趟了,请转告宁王殿下,三日之约,不见不散。”

  女子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兀自不服气的小皇帝转身而去。

  留下两大一小的三人干瞪眼,还有一个鬼鬼祟祟趴墙角偷听的赵精忠。

  老提督走前说了,让他务必看好督主,切勿由得那锦狗染指督主。

  赵精忠心中忧愁万千,首先他打不过姓陆的锦衣卫,再次万一督主主动被染指,他一个做下属又哪来的狗胆拦着呢???

  唉,忠忠好难,忠忠不容易。

  女子一走,陆铮鸣就抱臂斜睨和臻:“新嫂嫂?”

  “他是小孩,你也是小孩?”和臻回以同样的鄙夷。

  小皇帝愤怒地甩开和臻的魔爪:“朕不是小孩!”

  陆铮鸣嗤笑一声,蹲下身,注视小皇帝:“我说小子,我事先和你说明白。从进幽州开始,你就不能再把自己当做个皇帝呢。虽说你现在也离皇位十万八千里,也只有你的好厂臣把你当主子看。这儿是宁王的地盘,他名义是你的朝臣,可实际上是个称雄北境、野心勃勃的霸主。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在人家眼皮底下夹起尾巴做人,要不然到时候你家督主都保不住你的小命,懂了么?”

  小皇帝满脸忿忿,可偏偏陆铮鸣的眼神认真得令人害怕,仿佛他要是摇头可能下一刻不用宁王动手,他就会先解决了他。

  小皇帝咬紧唇闷不做声地点点头,余光望着没有任何表态的和臻,神情更加郁郁,还有些委屈。

  和臻“啧”了一声,弯腰摸摸小皇帝的脑袋:“听你旧嫂嫂的话,你想回去做皇帝现在就得低人一头,看人眼色行事。”

  陆铮鸣不配合了,声音上扬:“旧嫂嫂?”

  和臻装作没听见,路过陆铮鸣时轻轻拍拍他的肩:“夫人,你该吃药休息了,你别忘了还有伤在身呢。”

  陆铮鸣受的外伤其实已经好转,真正重的是被□□冲击的内伤。他又从不示人以弱,乍一看和没事人似的,只有和臻偶尔见他唇色苍白抽一口冷气。

  直到进了客房,陆铮鸣还在为那句“旧嫂嫂”耿耿于怀:“我这还没过门,就成昨日黄花了?”

  和臻娴熟地卷起袖子,脱他衣裳:“少废话,黄花大闺女你身子都被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还讲究什么过门不过门?”

  陆铮鸣:“……”

  陆铮鸣气闷地坐在床边,低头看和臻抿进唇认真地给他清理伤口、敷药,他心痒难耐唤了声:“阿臻。”

  和臻手一抖,险些戳进了他的伤口里,耳尖微微泛着红,故作不耐道:“春天还没到呢,叫这么浪?”

  陆铮鸣没说话,亲了亲他的耳朵。

  和臻面红耳赤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天晓得,他一个天阉对此间事一窍不通,可又不愿被陆铮鸣看扁,只得硬着头皮地强作镇定,斥责他:“浪什么浪,小心崩了伤口又吐血。”

  陆铮鸣握住他的手不放,贴着他耳朵的嘴唇缓慢开合,声音沙哑:“帮帮我,阿臻,我难受得紧。”

  这男人撒娇起来,简直要了和臻的狗命。

  和臻红着老脸,一言不发却是默许了。

  等此间事结束,和臻揉着泛酸的手腕虎着脸不说话。

  披了间衣裳的陆铮鸣含着笑,仔仔细细地将房间收拾好,又开了窗透气,回头见和臻仍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亲昵地凑过去亲亲他:“怎么了?是我……太久了吗?”

  “……”和臻隐忍地看了他一眼,愤愤不平道,“你是爽够了,可老子半点没爽到呢!”

  陆铮鸣:“……”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陆铮鸣险些被他一句话噎住。

  他含蓄地看了一眼和臻下方。

  “……”和臻冷冷看他,“你什么意思,姓陆的?”

  陆铮鸣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等我不裂伤口也不吐血了,可以用别的方法让你一同舒服舒服。”

  和臻有一刹茫然,但随即恢复正色,淡淡道:“算你识相。”

  心里头却是茫然又纳闷,天阉还能怎么个舒服法?

  ……

  陆铮鸣与和臻所留宿的客栈实则为宁王名下的产业,这些年宁王在北方独大,不仅靠的是行军打仗,更是将自家明处暗处的产业遍地开花,更甚者将生意做到了燕京。

  这一点东厂从来都是知道的,大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光靠朝廷那点银子是养不活偌大一个藩军。

  两方都心知肚明,也知道对方的底线,东厂雷打不动地每年往幽云安插眼线,宁王也当做不知晓,安生地做自己的买卖。

  倒也算是种奇特的平衡。

  陆铮鸣边喝药便靠窗看着楼下的行人街景,若有所思道:“宁王倒是将此地治理得不错,看着与燕京的繁华不遑多让。”

  “萧家前几代帝王对宁王他们一脉都不差,毕竟要靠他们镇守边疆。”陆铮鸣也坐到他身边边剥桔子,便饶有兴致地伸头向外看,“年年赏赐的军饷不少,也会适度地削减贡赋。人人都说金陵靖王他们那儿是好地方,但依我看这儿天高皇帝远,地盘又辽阔,可比中原腹地自在多了。怪不得宁王虽说一直不安分,倒也没真干过谋逆的事。换做我,我也觉得做土皇帝比当燕京里的皇帝快活。”

  陆铮鸣一口印尽汤药,眼神奇异地看着他:“你若愿意,以后咱们也可以在这里长住。”

  和臻愣了一下,面色有几分不自在:“什么以后,什么长住,今儿的日子都看不到头,还想着明天?”他瞅着陆铮鸣的神情,拉下脸,“你伤还没好,可别想着现在出去溜达。”

  陆铮鸣“啧”了一声,这就害羞了?

  和臻懒得搭理这个男人,干脆两眼一闭,往床上一躺,拍拍身边:“来,陪爷睡一会,过几天还有的和宁王费嘴皮子。”

  陆铮鸣看着他平和安宁的睡颜微微笑了笑,面朝他躺下。

  两人难得这短短一时间相拥而眠的好时光。

  和臻佯装睡着,内心舒了口气,有点恼羞成怒地想,这姓陆的怎么情话说得越来越溜,让他这个初识风月的新手根本无从接招哇!

  ……

  和臻到了幽州倒真是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既不乱溜达也不让手下的探子瞎打听。

  不过其间,一直在北边游走的王招财闻讯而来,他不像赵精忠废话多,见了和臻便将北疆近来的各方举动一一道明。

  其他倒还好,只是隔壁晋国的探子近来频繁出入幽云二周倒是出乎和臻意料。

  他皱眉道:“我朝前不久才与晋国联姻,惠明公主嫁过去的轿子还热乎着呢?听你说,惠明公主在晋国东宫中甚为受宠。它这是想打什么主意,短短时间内里子面子都不要了,想和北蛮一同搅和进我大燕这摊浑水?”

  “惠明公主虽然是宗室里的公主,但到底只是一个女人而已。”陆铮鸣在旁淡淡道,“历朝历代,联姻的公主们有几个是不被舍弃的?”

  王招财狐疑地看了一眼陆铮鸣,从刚才他就十分纳闷,督主为何会容许一个外人在此,又见督主与此人神情举止十分密切,他心中更为不解。

  王招财便又看向了一旁的赵精忠,只见赵精忠一脸麻木,仿佛看破红尘心若死灰。

  等将情报详细道尽,王招财便自觉地出门了,他出门赵精忠也跟了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赵精忠忽然垮下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你瞧见了吧瞧见了吧?!”

  王招财:“?”

  赵精忠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王招财也回头看了一眼,便与赵精忠走到角落里:“怎么了,兄弟,那人谁呀?”

  他一直游走在外,远离燕京,对陆铮鸣此人只闻名号,不见其人。

  他人又不像赵精忠,天生一副八卦心肠,更对自家督主的风月□□毫一无所知。

  赵精忠一脸便秘的样子,吐字凝重,语气悲痛:“督主的姘/头。”

  王招财:“……”

  ……

  房中和臻与陆铮鸣正对坐思虑晋国一事,陆铮鸣给他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此事我认为不如等到与宁王见面时,探探宁王的口风,毕竟他常年与晋国打交道,在晋国也安插了耳目,说不定知道些内情。”

  和臻点头道:“你与我不谋而合,与其在这无端猜测,不如顺水推舟将难题推给宁王。”他狡猾一笑,“这儿到底是他的地盘,是不?”

  两人相视一笑,确有几分默契在其中。

  可不等到和臻与宁王相见,意外却先一步而至。

  距离与宁王约定的前一日,和臻自觉安分地在客栈里陪着陆铮鸣修身养性。

  他没怎么觉着无趣,陆铮鸣反倒劝他出去走动走动,很是一副了解他的模样:“别人不清楚,我还不了解你吗?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就在满村子乱逛,招猫逗狗,憋了这么多天我看你实在可怜,容你出去放放风。”

  和臻不高兴了:“什么意思你?这才几天功夫,你就腻了烦了?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陆铮鸣笑着他不作声。

  和臻演不下去了,自己立刻找台阶下:“行行行,不烦你行了吗?”

  说完就高高兴兴地吆喝上他的马仔赵精忠出门溜达去了。

  可不想一条街还没出呢,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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