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少将军>第85章 姜茶

  于老夫人带来的人也不算少,她扶了扶自己的步摇,说道:“今日我是来要人的,我的乖孙孙,你们给藏哪儿了?你们权家这么多人,连个小孩儿都照顾不了?我看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和你们家小姐一样,看着是个知书达理的,实则与乡村野妇一般,不知礼数!”

  “老不死的,你再乱说一句,当心姑奶奶我撕了你的嘴!”敏儿大骂。

  于老夫人看他们不提于三儿的事,心里便有了谱,于三儿还真是让人给拐了。否则他们哪儿放任她过来说三道四的。

  于老夫人定色,说道:“我来也没有别的目的,不是非要给你们招不痛快的。我就是想与权岫谈谈,于府的嫡长子一直住在你们权家,权岫与我儿子早已经和离,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于杉是于家的人,我们于家也会出一份力,等找到于杉后,于杉必须回于家。”

  敏儿都气乐了,说道:“您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让哪处鬼魂上了身,怎么的尽不说人话呢?”

  于老夫人离敏儿近,三番两次被对方触霉头,早已气极,伸手便给了敏儿一巴掌,骂道:“我是于府的大夫人,你一个权府小婢女,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

  敏儿可是自小与权岫权峤一起长大的,性子被惯坏了,贞烈得很。

  摔到在地之后,敏儿一滴眼泪都没掉,撑着站了起来,对着于老夫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一巴掌换一巴掌。

  敏儿一点也没收手,直打得于老夫人步摇都掉了,撞到了一旁的护院身上。

  “姑奶奶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见着贱人了,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没那么好听。”敏儿抹开裂开的嘴角流出的血,说道。

  于老夫人此生都没这么没脸过,气得呼吸急促,说道:“都愣着干嘛,把那小贱货给我扒了衣服丢到外头去!”

  于老夫人带来的人与权家的人纠缠到一起,竟是不相伯仲。

  双方闹腾得厉害,靠近门口处的于家护院突然被一个大力踹倒。

  这力气可不是权家的人能踹出来的,像是给他内脏都踢散架了一样,他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爬都爬不起来。

  动静太大,双方都停了手。

  傅骁玉跨过屏风走进来,看向于老夫人,问:“您是哪位?”

  于老夫人没摸索出对方的底,还是摆好了她那见外人的一套,说道:“大人见谅,是这小丫头属实不知好歹,民妇才动了手。”

  敏儿可不让她一个人说话,与踹人进门的马骋说了这于家前来的意思。

  马骋原本就自责,被这于家搞得是头都大了,甚至想拿着杀猪刀去于府一个一个好好伺候伺候。

  傅骁玉挑眉,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于老夫人眼睛一亮,靠近说:“大人您说。”

  “......于大公子,是被人休了吧?可不是跟权家和离。”

  敏儿:“......”不愧是傅祭酒,重点拿捏得死死的。

  傅骁玉倒了杯茶,靠在座位上坐着,说道:“于三儿是个人,不是物件儿。照理说,也不该由权家一家独大,决定于三儿去留。”

  于老夫人瞪大眼,说道:“大人英明啊!”

  敏儿嘟囔着嘴,刚想说什么,就被马骋给拦住了。

  外头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声,有人迈着步子进府里来。

  刚一推门,就踩到了一地的瓷片碎。

  文乐低头瞧了瞧,问:“府里遭贼了?”

  管家哭笑不得,唤人来将刚刚吵闹时打碎的瓷器打扫出去。

  于老夫人看着文乐还有些犯怵,虽说年纪还不大,可这鼻子这眼睛,和文长征那煞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初文长征让于家在陆洲遭了好长一段时间白眼,这会儿不知道他儿子会不会也是那般粗鲁暴劣。

  傅骁玉看着文乐湿透的衣物,没给于老夫人多观察的时间,直接脱了外衣,将人罩住,随意摆了摆手后,便拥着人去了后院。

  管家没看懂傅骁玉的意思,马骋在一旁说道:“送客!另外,再差人送一桶热水去文少将军院子里。”

  文乐骑着马走得急,走到一半就下了暴雨,弄得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湿了衣服干脆就这么淋着查了一整晚。

  府里上上下下的忙活,文乐在热乎乎的泡澡桶里舒了一口气。

  傅骁玉怕他发热,让马骋去沏了姜茶过来,端着进了屋子里。

  里头热气腾腾的,都瞧不清人。

  傅骁玉拂开黏在文乐脸侧的发,说:“把姜茶喝了再泡。”

  文乐乖乖翻过身来,筋骨都软乎了,这会儿正是舒服得紧。

  姜茶入口是辣的,涩口的味道被茶叶中和了,可到了胃,还是烧得文乐打了个激灵。

  傅骁玉见状笑了下,把喝空了的碗搁在一旁,开始脱起了衣服。

  文乐躲闪不及,眨着眼睛看他,说:“你干嘛?”

  傅骁玉脱下最后一件衣物,大步跨进浴桶里,说道:“与夫君共浴。”

  满满的热水桶,承载了两个男人。

  桶里的热水冒出了头,文乐怕坐着挤得慌,干脆坐到了傅骁玉的腿上,靠着他后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傅骁玉揽着他的腰,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说:“少将军倒是会享受。”

  文乐躲闪不及,被咬了个正着,说道:“那小树林出去有两条路,一条是去往南岸的路,另一条则是深山老林的,与陆洲静山的不争寺相连。南岸那条我去过了,比对了一下车辙,没有咱们在巷子找到的那车辙。不争寺那边我还没来得及查,就下起了大雨,痕迹都冲刷没了,不过都走到那儿了,我还是先一步上山扫了一眼,和寻常寺庙无甚区别,无非就是尼姑多了一些。”

  文乐说得自己都困倦起来,嫌傅骁玉的腿有些瘦,坐着不舒服,朝他上头挤了挤。

  傅骁玉呼吸一重,拉着文乐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撞。

  文乐瞌睡一下就飞没了,连忙撑着浴桶,磕磕巴巴地说:“这、这,咱们可有正事儿!”

  傅骁玉并拢文乐的腿,缓慢地动作着,说道:“我知道,等正事儿忙完的......”

  傅骁玉的声音十分有磁性,这会儿平添一分喑哑,弄得文乐整个身子都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水蒸的,还是被傅骁玉的话臊的。

  两人赤身裸/体的,总该发生点闺房应当发生的事儿。

  文乐忍了许久,还是没抵抗得住,扭头寻着傅骁玉的唇索吻。

  浴桶里的水,被挤出来更多了。

  次日一大早,文乐就与傅骁玉一同坐马车到了静山。

  中途文乐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马车留下了深深的车辙。

  若是那会儿没下雨,痕迹便能留下来。

  不过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这个不争寺不查不行。

  “你小舅舅怎的没来?”

  文乐吃下糕点,靠在傅骁玉怀里说道:“让他知道昨天于家来找茬的事儿了,今早上气冲冲地,奔着于府就去了,只怕又是鸡飞狗跳的。”

  傅骁玉想着权谨那与斗战公鸡似的模样,说:“确实。”

  “这次来陆洲来得急,还没和张烈他们说说话呢。”文乐叹了口气。

  “张烈官运亨通,礼部尚书尹尚书被告捐官,正好赶在今上彻查买官卖官的当口,直接被撤了职。这空缺,张烈卡了上来,与户部尚书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文乐忍不住笑,说:“以前煜儿的爹还对张烈看不上呢,谁敢断言少年前途,这几年功夫,张烈就与他平起平坐了。”

  傅骁玉看他那模样讨喜得很,伸手揽住他的腰,说:“孙煜儿名义上还在荔城玉书院做客,其实闭关画画呢。”

  文乐抬眼瞧他,说:“闭关?去哪儿闭关了?”

  “这谁知道呢。”

  文乐皱着鼻子看他,跟个小娃似的凑他怀里这儿捏捏那儿摸摸,刻意找他痒痒地儿,说:“告诉我吧夫子。”

  “我真不知道,你当我是神仙啊。”傅骁玉被弄得眼睛都弯了,补充道,“不过听闻礼部尚书张烈有一偏院,里头种满了茶花,金林的人都说他至今未娶妻都是因为金屋里藏着娇。”

  “主子爷,到了。”马车停了下来。

  文乐还有心念叨念叨朋友的八卦,这会儿也按下心来,回归了那正经模样,先一步下了车,四下打量。

  静山并不高,寻常人从山底上来,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不争寺是这几年才修起来的寺庙,里头也不知道拜的是什么佛,总归是一堆和尚一堆尼姑。

  文乐刚想往里头冲,就被傅骁玉捻住了脖颈,又给提回了车里。

  “干嘛?”

  傅骁玉拿出两套衣物来,递给文乐,说:“公子和小厮,咱们可不能大摇大摆地就往里头冲,真要有什么也都给瞒得严严实实了。”

  文乐深以为然,抢了那套华丽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穿上一瞧,袖子长出一截来。

  “你故意的!”

  傅骁玉笑眯眯地递给他小厮的衣服,说:“可要伺候好主子啊,小郎君。”

  不争寺里檀香味道十足。

  跪坐在地上念经的尼姑敲打着木鱼,一旁的人说道:“师傅,外头来了身着不俗的少爷,说是路过此地,来上柱香。”

  尼姑眼睛也不睁开,就这么闭着眼继续敲木鱼。

  那人说完就出去了。

  独留下尼姑一人,与那渡了金身的佛。

  那佛说不出的诡异,都说佛的面向是最为向善的,可这看着总让人觉得不适。木鱼声不断,念经的声音如同咒语一般,在偌大的供奉处不断回响、回响。

  作者有话说:

  主仆play!(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