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古代言情>女捕快打铁记>第12章

  她想不明白娘亲骗她做甚,感情是所有人都在忽悠她。

  赵宵心一横,重重叹了一口气:“唉,罢了,知县去田老爷家了”。

  “去那里干吗?”郝韵来知道他不是爱应酬的人,别看他表面上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实际上,郝韵来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是如坐针毡,如鱼离水,但她不知道原因。

  赵宵:“田老爷钱多没地方花,请大家伙吃个饭,乐呵乐呵。”

  被郝韵来瞪了一眼,又道:“琉璃碗找回来了,他高兴!”

  ??!!

  郝韵来:“什么?找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谁找回来的,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赵宵:“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几天了吧,就从大牢回来的第二天,那天早上田老爷去藏宝阁的时候就发现琉璃碗莫名其妙地又回来了,位置分毫不差,他一开始还以为看走了眼,但确确实实就是又回来了,说不准,就是这碗自己长了脚嫌屋里太闷出去溜达溜达,玩累了可不就自己回来了”,这人真是什么胡话也说的出来。

  郝韵来:“……”这么多天前的事她现在才知道。

  他接着说:“田老爷心里高兴没处出,干脆大摆宴席,知县大人不想让你担心,怕你知道又影响伤势才没告诉你,不过,一家欢喜一家愁,听说昨天翠玉轩的王老板家被盗了,不是什么大物件,书房里一个玉茶杯没了,本来是个小事,王老板想着丢就丢了,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想起来田老爷的事,他一口咬定这是一伙人干的,吵着报官,让大人三言两语敷衍回去了,哪那么复杂,翻江大盗有闲工夫去偷他一个喝水杯?”

  郝韵来听后陷入沉思,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偷了东西又放回去,这是什么逻辑,逗人玩呢?况且二十个守卫可不是摆设,这人冒这么大风险,来来去去,是何居心?还有王老板的杯子,他们似乎有什么联系,但她就是被网缠住了思绪,怎么也看不破。

  赵宵看她松了手:“头儿,我能回去了吧?都告诉你了,真没别的了,大人问起来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就说,就说是它说的”,他指了指小狐狸,一脸无辜。

  ……郝韵来一脚把这蠢货踹飞。

  夜幕降临,云掩在黑暗之后隐隐可见轮廓,县衙亮起灯,脚步声由远及近,郝知县回来了。

  郝韵来想问问他案子的事情,顺便把自己的捕快令牌拿回来,郝知县怕她乱跑,一早就把令牌收走了,调不得兵,遣不了将,成了孤家寡人。

  她问了下人,说老爷进书房了,走到书房门外,听到她爹娘在压低声音交谈,一时转了心思,干脆做一回不道德事,不听白不听。

  郝夫人:“老爷,今日怎的回来晚了?可是田家又出了什么事?”

  郝知县:“郡府送来八百里加急绝密公函,赣阳一战后,宋时在茅临大败敌军,但有一个北连将领侥幸逃往西南一带,很可能已经潜入西边,命各郡县全力搜捕,同时皇上还派了钦差大臣巡视西南”。

  郝夫人吃惊:“这,那我们……”

  郝知县:“双双安心,暂时无事,最近尽量别出门”,郝夫人姓李,单名霜,小字双双,“若真到万不得已,便送你和阿韵先走,转眼过去十八年了”。

  郝韵来在门外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一个北连败将,何至于如临大敌,还做好了逃走的打算,不过老爹一向明哲保身,要是北连真打过来了,他一定会弃城先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一人之躯换万人安宁,简直是傻到家,脑子被驴踢都不会做出的选择。

  在门口稍等一会,她推门进去,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听到,但他二人明显吓了一跳,却故作镇静。

  “阿韵怎么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痒吗?千万不能抓,等你伤好了,老爹带你出去玩”,郝知县一脸慈爱,他是把郝韵来捧在心上疼爱的。

  郝韵来抱着他的胳膊:“骗人,你去田老爷家吃山珍海味都不带着我,还让娘和赵宵他们都瞒着我”。

  郝夫人捏捏她皱起的鼻子:“你呀,还不是担心你又出去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你个小没良心”。

  “这次是我不对,给阿韵赔礼道歉,我们的小阿韵不生气了”。

  郝韵来借机说:“那把捕快令牌还给我,我就原谅你,我觉得田老爷家的案子远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这很明显是一起连环盗窃案,我一定要把它侦破,然后留名青史,成为真正的神捕!”

  这话倒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说的不切实际的豪言壮语,她从小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进入天机策,天机策乃是皇帝直属的机构,只听圣上一人指令,下设明法,提刀,拨正三司,掌管天下之狱,破疑云,清贼子,守护天下公正……

  每三年,各地衙门都有向天机策推举捕快的名额,再由天机策从功绩,德行,武功等方面进行考核,通过考核者方可进入供职,这也是她走后门成为一名捕快而不是一位狱卒或者别的职业的原因。

  郝知县一开始没把她这个想法放在心上,毕竟她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才知道这次是来真的,只要她开心,别说一个捕快,把他自己知县的位置给她玩都没二话。

  可如今形势险峻,家国危难,他怎么能让郝韵来一个女孩子家在外抛头露面,犹豫间,没防住藏在身上的令牌已经被这丫头摸走了,罢了,任她去吧。

  竟然是路痴

  

  这天过后,似乎有许多事情都在悄悄改变,郝夫人经常愁眉紧锁,独自叹气,郝知县早出晚归,满面愁云,县衙周围加强了防守,郝韵来并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莫非这个北连将领生了三头六臂,所以要戒备到这种地步吗?听说北连人个个高大威猛,打起仗来不要命,名副其实的蛮子,所以倒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战火毕竟没有烧到蔡县,死再多的人,再多胜负,不亲身经历的人永远无法感受,故百姓的生活依旧,穷人还在底层的泥潭里挣扎,富人还在安乐的金屋中享受,郝韵来也一如往常,反正天塌下来还有老爹顶着。

  拿到令牌的第二日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一趟田府,还是她的一贯作风,排场不能少,身后跟着十名衙役都穿戴整齐,威严肃穆。

  田老爷听说她来了,派人带到前厅喝茶叙话,他比之前更加的容光焕发,抿了一口茶道:“好在有惊无险,折腾了十几日,老夫实在是累了,前因后果俱不想追究,郝捕快多日辛劳,老夫都明白,谢礼也遣人送到了府上,昨日设宴,郝捕快没能来确实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