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马车内,萧以霆将唐云舒压在地毯上,手扣住他后脑,低头就吻。
唐云舒搂住他的脖子,昂头接受这灼热龙卷风。
马厢内充斥着暧昧气息,无数缱绻回荡又旋转出似水般的涟漪。
萧以霆气息微喘放开唐云舒,手握住他,黑色瞳眸映出怀里人滟潋春色的神情,彻底迷醉。
唐云舒感觉自己被他扔到云端,起伏间似被拉入让人疯狂的汪洋中,舒畅让他差点呻吟出声。
萧以霆望着怀里人,清澈的眸底蒙起一层朦胧的雾气,眉尾含情,让他心神一阵荡漾。
微喘气,唐云舒昂头咬了口他喉结,笑道:“堂堂亲王,竟然当街掳美男,如若传出去,只怕名声不保。”
“本王权势滔天,自是不怕。”
望着他唇口微启,艳红饱满,萧以霆只觉刚压下的热流瞬间膨胀。
察觉到他变化,唐云舒忙推开他:“霆,别乱来。”
这是在马车上,他疯了不成。
萧以霆暗压下,语气透着几分惑人的沙哑:“云舒,等下陪我去个地方。”
拉着他起身,为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凝视着他绯红遍布的脸颊,萧以霆真想把他掳回府去。
垂下的眸底浮起城府,脑海想着如何才能让云舒心甘情愿上他的榻。
唐云舒慵懒靠住,笑道:“到哪里去?”
“入宫。”
什么?
唐云舒挑眉,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萧以霆觉得他呆愣的模样特别有趣,忍不住亲了亲:“皇兄之前清醒时想见你一面。”
“他不是中毒卧床不起吗?”
“嗯,毒正在慢慢清,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情况有所好转。”
萧以霆的声音透着清冽和愉悦,眉眼都有了柔和。
唐云舒掀帘小窗帘一角,发现他们确实是朝着皇宫而去。
倒不想,这辈子还能见到皇帝。
玖亲王的马车并不需要检查什么,进入没多久停在一处空地,萧以霆牵着他的手下马车。
明月牵来一匹马,恭敬立在旁边等候。
萧以霆翻身上马,弯腰朝着唐云舒伸出手,眉眼盛满温柔。
唐云舒也不矫情,握住他有力的手就势跃起落入他怀中。
“驾。”
缰绳微扬,马儿扬蹄在空旷的宫廊内轻快奔去,两边的士兵忙跪下行礼。
寂静无声的皇宫内只有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直至内院方停下,萧以霆抱着唐云舒利落下马。
身后的明月等人迅速来到他身后,随着他一同迈入皇帝所居的干龙院。
干龙院内灯火通明,戒备森严,侍卫宫女见到他立刻行礼:“参见亲王。”
唐云舒望着眼前富丽堂皇的皇宫内院,处处透着奢雅气派,屋内所摆无一不是珍宝,不愧是帝皇的寝宫。
绕过千里河山图屏风,唐云舒见到了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的皇帝。
三十多岁左右,身形看着高大,只是因为生病有些清瘦。
床边坐着一位戴着凤冠,穿着宫装的艳丽女子,不用问必然是皇后。
萧以霆望向她,轻点头:“皇嫂。”
皇后抬眸见到萧以霆,微笑着点头,眸光落在唐云舒身上时,瞳眸划过惊艳。
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
“这位是。。”
“皇嫂,这是唐解元的弟弟,也是洛山赋的作者唐云舒。”
“草民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唐云舒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皇后笑容温和,十分亲切道:“别多礼,能让亲王带进来的,必然是信得过的。”
话刚落下,她只觉袖子被轻扯,回头就见皇帝缓缓睁开眼,顿时惊喜。
“陛下,您醒了。”
“皇兄。”
众人忙围到床边,惊喜万分唤着他。
萧以霆握着唐云舒的手,笑着在他耳边低语:“云舒真有福气,早不醒晚不醒,云舒一来皇兄就醒了。”
“我又不是大蒜,能除邪。”
要不要给他前面竖几道香,方便他成仙。
皇后握着皇帝的手,泪眼婆娑道:“皇上,您都昏迷四五天了。”
皇帝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唇,虚弱道:“朝事如何?”
萧以霆已上前,轻声道:“皇兄放心,都好着。”
皇后道:“是啊,有亲王在,陛下要好好养好身子。”
正说着,太医到,皇后忙让开位置给太医把脉。
萧以霆拉着唐云舒坐在旁边,轻声与他道:“云舒,这位是任太医,你猜一下他和你舅舅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唐云舒警铃大响,脱口而出:“情人?”
萧以霆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不明他为何想到此处:“师徒,他是你舅舅教出来的,只比你舅舅小十岁。”、
唐云舒打量着任太医,三十多年,高瘦,圆脸,看着很是温和亲切。
床上的皇帝此时也注意到了唐云舒,扬起笑容道:“燕郎,他是何人”
萧以霆道:“皇兄,唐解元的弟弟唐云舒,也是洛山赋的作者。”
“唐解元的弟弟,当真是才貌双全。”
唐帝正欲说其他,刚巧捕捉到自家弟弟满目柔情凝视着旁边的唐云舒,心中震荡。
太医为他检查后,恭敬作揖:“陛下的慢性毒正在清除,已比前几次昏迷有所好转。臣已测过,陛下此次清醒会久些,有七天左右,之后会再昏迷三天,到时候臣再调药方,之后毒清就会日渐好转。”
众人听到任太医的话,悬着的心放松下,皇后是真真松了口气。
皇帝握着皇后的后,温柔道:“这些日子皇后辛苦了。”
平时他再宠那些妃子只会在门外哭,说要侍候他,跑得比飞得还快,几次大病,都是皇后在床边端水端饭的侍候。
在位越久,越能体会身为帝皇的不易。
皇后握着他清瘦微凉的手指,笑道:“臣妾是您的妻,您生病了,臣妾不侍候,谁侍候。”
从初时二人没有任何感情的成亲,到后来慢慢相处出来的情份,皇帝也越来越倚重于她,皇后心里很满足。
她不求别的,只求丈夫儿女安心。
皇帝望向唐云舒,语气透了几分威严:“唐公子在燕郎心中好像很重要。”
唐云舒迎上他的眸光,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压扑面而来,他想,这就是天子气势吧。
萧以霆握着唐云舒的手,温柔对上自家皇兄:“之前在荆城是云舒帮我求情,眼睛方能医好,回来的路上,如若不是他所救,我早就一命呜唿。”
一句话,清晰明了告诉自己兄长,唐云舒对他,真的很重要。
皇帝动了动唇,只吐出一个字:“水。”
“陛下刚清醒,莫要多说,亲王二十几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接过太监送上来的温水,皇后一小勺一小勺喂给他。
皇帝喝过水后,脸色好转,问了萧以霆一些国事,见他处理得极好,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后面,还让人送了些东西给唐云舒,说是见面礼。
唐云舒自不敢拖大,恭敬礼着,谦虚的态度让皇帝很满意。
从皇帝寝宫出来,已是深夜,宫灯摇曳,幽亮晃动,寂静的宫廊下他们静静走着,月色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萧以霆牵着唐云舒的手,昂头可见明月疏星,寒风扑在脸上,钻入衣领内。
拉开身上的披风,搂住他的腰侧,萧以霆幽幽道:“小时候常走在宫廊内,寂静,空荡,觉得十分害怕,后来能出宫建府,就毫不犹豫搬了出去。”
“皇宫这么大,规矩极多,呆久了确实会让人觉得窒息。”
唐云舒抬头望着上面方形天空,只一眼就觉得晃眼。
突然之间了解为什么后宫女人都有疯子,呆在这里的牢笼一辈子,看不到任何希望,日复一日,哪里还能清醒。
宫外的女人拼了命的想往宫里钻,孰不知,一入皇宫深似海。
唐云舒想到萧以霆从小在宫里长大,尔虞我诈中求生存,心就莫名的疼。
脑子灵光一闪,唐云舒嘴角扬起笑容:“我家哥哥,小名是不是叫燕郎?”
刚才听皇帝这么唤,倒是让他意外。
萧以霆搂着他的肩,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三岁之前多病,母后给娶的,因为她觉得燕子带有福气,能让我平安长大。”
细白手指抚上他的喉结,温热指腹撩动人的心房,轻轻唤了一句:“燕郎。”
两个字似缠着情意的丝带,煽情而魅惑,让萧以霆差点把持不住。
如此深情动人的低吟,如若换成在床榻间的低唤,他定会成魔的。
他的云舒,简直就是上天用来收拾他的。
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炙热,萧以霆忙转移话题:“云舒,店铺如何?”
说到自己的长处,唐云舒笑得狡黠:“自然是准备着开张,我打算再多租几个铺子。到时候两个哥哥在官场,我在后面提供钱财,双赢。”
“云舒,没想过入官场?”
以云舒的才能和机智,当官也会平步青云。
唐云舒摇头,坚定道:“我并不想入官场,还是自己当老板好。”
入了官场,头上就会有老大,官场如战场,一不小心可能脑袋都不保。
他没有什么雄伟的野心,就一家子平平安安赚些小钱就可。
萧以霆握着他的手,温柔笑道:“那云舒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
其他的,由他来保护。
“那我就仰仗亲王殿下保护了。”
“嗯。”
萧以霆侧目和他相视一眼,二人慢悠悠走出皇宫,静静欣赏着宫庭的夜色。